白發仙擡了擡頭,笑道:“不知宗主心中的故鄉是哪裡呢?是天外天,還是寒山寺。”
葉安世笑道:“你知道我父親在入主天外天之前,是哪裡人嗎?”
白發仙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宗主以前的事情,從來沒有說過。”
“是杭州,我四歲以前,随父親在杭州居住。若說是故鄉,杭州才是我的故鄉。”葉安世遙望着遠方,
“可我隻記得家門前有一個湖,滿塘碧水,湖邊是一顆垂柳,我母親總是喜歡在那對着湖面梳頭。隻是有一天早上,人們在湖邊找到了她的梳子,我卻再也找不到她的人了。後來,我父親就帶我來了這兒。”
“他建了這座畫雪山莊,當了天外天的宗主,後來統領了域外所有宗派。最後入主中原,像是帶着滿腔豪情,可我卻覺得,他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去哪裡。”
“如果我沒有記錯,父親其實是死在杭州的。哪裡是故鄉不重要的,哪裡有你在意的人,才是真正的故鄉。”
“所以無論是寒山寺,還是畫雪山莊,都不會是我的故鄉。”葉安世一揮手,地上的一片落梅飄在了手中,他放在鼻尖嗅了嗅。
“如果沒有記錯,宗主曾說過,想要去海外仙山,天之盡頭。”紫衣侯忽然說道。
葉安世點點頭,笑道:“沒錯。想去那盡頭看一看。又不是老頭子了,不會總想着葉落歸根的事情。”
葉安世雖然不再自稱無心和尚,也取下了身上的佛珠,卻依然穿着那一身白色長袍,也任性地不願意留頭發,在折斷那一柄柄霖刀的時候,也堅持着不殺一人。紫衣侯有時候會想,這樣一個仁慈的人,真的适當當天外天的宗主嗎?可也就是這樣一個仁慈的人,卻迅速獲得了天外天上下所有門人的支持。有一些門内的老人說,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仿佛老宗主重回人間。
“宗主,要不你就跟着慕容初夏出去看看?”白發仙忽然說道。
葉安世有些驚訝:“怎麼這麼說?”
紫衣侯開口了:“人生難得少年時,白發的意思是宗主可以趁着少年時時候多走走。順便,咳,慕容姑娘……
“慕容姑娘此等佳人相邀,辜負豈不可惜?”
紫衣侯有些揶揄的笑着,白發仙也忍不住笑了笑:“近些天來,天外天的許多人都覺得慕容姑娘很好。想她留下來。”
葉安世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們兩個怎麼也這樣?再說了,她對我沒那方面的心思!”
白發仙笑了聲:“那宗主呢?宗主是什麼心思?慕容姑娘這樣的,宜室宜家啊!”
葉安世笑了一下:“瑾仙那個太監說得對,她不是那些懵懂少女,求的什麼情情愛愛,美滿一世,她是天上竹雀,林間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