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眉頭越皺越緊,終究還是沒有繼續罵下去。
“但你放心,這登天閣我會闖過去的。”雷無桀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欠你的銀子也一定會還。”
“要見你說的那個人,需要到第幾層?”蕭瑟問道。
“大概就是那第十六層了吧。”雷無桀咧嘴笑了笑。
“我大概猜到你要見的那個人是誰了。”蕭瑟站起了身,往外走去,“但是以你現在的修為,闖不到的。”
雷無桀跟了上去,拍了拍那個長長的包裹:“其實這一路我還藏了一手,而且這幾個月我日日打那羅漢拳,已經悟出了幾分道理。”
兩個人就這樣慢悠悠地往前走着,期間路過了一家酒肆,蕭瑟突然駐足,使勁嗅了嗅鼻子:“好香。”
他擡頭,看到了上面的招牌:東歸。
他想到了慕容初夏那曾經風靡江南的話本,裡面也有個東歸。那個“東歸”,在慕容初夏筆下是年輕的酒仙百裡東君離家開的。
輕笑了一下,他擡步走了進去。
“你就在這裡等我吧。”雷無桀扭頭看着登天閣,拍了拍蕭瑟的肩膀,“我去闖閣,等到闖到十六層,見到了我想見的那個人,我就回來找你。”
蕭瑟望了他一眼。
“帶着五百兩銀子回來找你!”雷無桀急忙補了一句。
蕭瑟沒有言語。雷無桀卻已經大踏步地往前走去了,蕭瑟想起那個雪夜,這個少年也是這樣大踏步地沖着自己的雪落山莊走來,帶着一身的意氣風發。
“你覺得他能闖到幾層?”忽然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蕭瑟轉過頭,看到一個留着小胡子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邊。
那人約莫三十歲出頭,穿着一身青色的長衫,神色也是懶懶的,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帶着幾分頹唐,但是眉宇裡卻有掩蓋不住的風流氣,與同樣一身青衫的蕭瑟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對久别重逢的兄弟。
“十一層。大概能剛過長老閣,十六層,那是想都不能想的。”蕭瑟轉過身去,說道。
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摸了摸那撇胡子,搖頭:“若打開那個包裹,能到十二層。”
“隻多一層?”蕭瑟挑了挑眉。
“十層往上,每一層,就是一個境界。”男人笑了笑。
“你這麼了解?”蕭瑟問。
“我在這裡已開了十多年的酒肆了。”男人站在那塊“東歸”的牌子下,語氣中有些自豪。
“剛剛那有個小二也說自己在這裡待了十幾年了,懂得卻似乎沒有你多。”蕭瑟淡淡地說。
“那是自然。”男人指了指屋内,然後使勁嗅了一下鼻子,“因為我的酒,比他的香。”
“都有什麼酒?”蕭瑟淡淡挑眉問道。
“紹興花雕杜康酒,蘭陵美酒狀元紅,棗集美酒鴻茅酒,羊羔美酒五加皮,女兒酒竹葉青,酃酒鶴年貢,杏花汾酒‘同盛金’。客官想要喝哪種?”男子光說着這些名字,就覺得自己已經醉暈過去了。
“既然到了雪月城,自然想喝那風花雪月!”蕭瑟卻是一樣都沒有選,一揮袖,潇灑恣意。
“不過我有個朋友,她喜歡喝梨花白,你這裡有沒有?等她來雪月城了,估計風花雪月都抵不了她的心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