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着破舊長袍的僧人正從寺廟裡走出來,單手立掌,沖着他們恭恭敬敬地垂手,想必便是這座寺廟的知客僧了。
知客僧将他們領進門去,卻也不問話,隻是将他們領到庭院中央時忽然停了下來。
“大和尚,怎麼不走了?”伯庸問他。
“方丈。”知客僧卻不理他,隻是恭恭敬敬地對着前方合十行禮。
伯庸和靈均擡頭,卻見殿前站着三個和尚,中間的那個須發皆白,面目蒼老,一身僧袍雖然依然寒酸,但至少沒打補丁,想必便是知客僧口中的方丈了。而邊上那兩個和尚卻出奇的壯碩,一個挂着一串一百零八顆的念珠,一個握着一柄巨大的戒刀,均是面目堅毅,帶着一股凜然正氣。
“如何?”瑾仙輕聲問道。
“左邊那和尚練的是定珠降魔神通,有七成功力,右邊那和尚練的是破戒刀,有八成功力。中間那和尚……好像不會武功。”伯庸年紀雖小,但隻一眼,卻看出了眼前這三人的武功。
“法蘭尊者,天啟城一别,已有十餘年未見了。”瑾仙率先開口了,語氣中滿是恭敬。
那法蘭尊者卻隻是雙手合十行禮,卻沒有回話。
“大膽!”靈均怒斥。
“不妨。”瑾仙開口制止,“法蘭尊者不是不敬,隻是他不會說話罷了。”
“啞……啞巴?”伯庸和靈均均感詫異,“這方丈……竟然是個啞巴。”
兩名武僧聞言臉上均有怒色,但是法蘭尊者卻隻是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介意。
忽然,瑾仙下意識的想到那個人,靈均要強,伯庸懵懂,但是都被他教的大膽而心狠。
隻有那個人,無論她看到的他是什麼模樣,她都始終沒有下意識的變成他的樣子。
她是謹慎試探,小心布局,溫和有禮,真正的有禮和尊重,但……卻從來圖謀不小。
話說,聽着這些不合理的事情倒是像她插手的痕迹。
“尊者,我來這裡是想找一個人。”瑾仙語氣謙卑,但是卻并沒有走下轎子的意思。就像他,養尊處優慣了,也不想真的做到那麼處處謙卑有禮。
畢竟,他這種身份,傲慢慣了。
法蘭尊者聞言隻是搖頭。
“尊者,我手上有你們于阗國主的手信。”瑾仙笑着說。
法蘭尊者依然搖頭。
“尊者,你藏那人也藏了十二年了,這一次你藏不住啦。”
這一次法蘭尊者卻除了搖頭以外,還輕輕揮了揮手指,随着他的輕揮之下,地上竟慢慢顯現出一行字來。
“心意氣混元功!”伯庸認出了這門頂級的佛門内功神通。
瑾仙卻似乎并不驚訝,也沒有掀開簾子,幽幽道:“尊者又在地上寫字了?可這次我倒沒有心思看。”
他輕輕一揮手,卷簾在瞬間飄起又落下。伯庸再定睛望去,那法蘭尊者在地上還未顯露完全的字迹卻已經被抹去了。
“我說了,這一次,你藏不住的。”瑾仙加重了幾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