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源悲憤地朝魔火怒吼道:“你這鬼東西!喪盡天良!狼心狗肺!還我師妹來!”
魔火倒是一點不生氣,反而笑得更加酣暢淋漓了,末了還大發善心:“你想見你師妹,倒也不是不行。”
他緩緩張開手臂,在虛空中随意地一捏,一個滿臉淚水的女子頓時出現在衆人面前。
魔火掐着她的脖子,笑道:“這不在這麼。我特意留到現在呢。”
司源瞪大了眼,慌亂地大吼:“你别!你别殺她!你想要什麼你告訴我!我都聽你的!”
魔火掩在百鬼面具後的臉不知道是什麼表情,衆人隻看到他微微側頭,似乎對司謙說了句什麼,司謙的雙眼頓時瞪大了,一寸一寸地轉頭,低頭看向底下一群密密麻麻的人。
隔得有些遠,但江南淵覺得她是在看她。
眼裡有憤怒,有不甘,有後悔。
她握住了驚鴻,朝魔火大喊道:“你快點把人放下!”
魔火道:“我向來是一殺就殺一群,隻是今日不一樣,我隻格外想殺她。”
江南淵道:“你不是在等我嗎?你放她下來,換我上去,我與你打過!”
魔火嗤嗤地笑起來,聲音居然柔和下來:“小不點,你還是這麼可愛。”
江南淵聽着這句小不點,突然頭疼起來,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蹦出來。
魔火自高處眺望,環顧了一眼外圍,低聲道:“都來了……來得好。”
仙門世家浩浩蕩蕩地往星宿閣趕來,一眼就看到被黑衣人高高吊起的司謙,從遠處一路跋涉回來的司刻懸頓時僵住了,嘶吼着喊了一句:“司謙!”
司謙灰敗地昂着頭,像一張脆弱的白紙一般在風中搖曳着,一行清淚順着臉頰緩緩流下。
司刻懸提着劍踩風沖上去:“魔火!你找死!!”
魔火晃了一下身形,在迷霧裡有條不紊地閃動起來,司刻懸鉚了一口氣直沖上七層,不料刺了個空,轉瞬間被撲面而來的大火逼退了身形,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魔火轉頭對司謙笑眯眯道:“本來想讓你多活一會兒的,但你師父這樣咄咄逼人的,着實有點讨厭了。”
說着手中使力,司謙還沒來得及感受到筋脈被捏斷的痛覺,就被大火燒了一身。
魔火掐着她的脖子,火焰匆的一聲燒起來。
熊熊的烈火将司謙整個包裹住,她的頭發、衣服,緊接着面龐、手、胳膊,皮膚瞬間燒得焦黑,焦肉的味道傳遍了周遭。
地上的人震驚地望着,頭皮全麻了起來,還有緊接着傳來此起彼伏的幹嘔聲。
司謙在烈火中凄厲地慘叫着,神情瘋狂肆虐,逐漸從一個妙齡女子變成一具漆黑的骷髅,再變成一手握不住的齑粉。
魔火将一手灰往下一揚,末了還嫌棄地擦了擦手,低低“啧”了一聲。
星宿閣的人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仿佛被魚刺卡住了喉嚨,神情都變得恍惚起來。
江南淵顫抖着手握住了驚鴻。
魔火對她的動作視若不見,悠悠地從煙霧裡現了身,低頭看着她。
江南淵嘶啞着嗓音:“……瘋子。”
魔火笑起來,伸出剛剛殺過人的手輕輕扣住了白色鬼面,笑意淺淺:“不瘋如何成魔。”
底下的人立馬屏息,緊緊盯着他接下來的動作。
他手指修長白皙,如果用來使劍或是舞扇,應當是極為賞心悅目的。可那是一雙殺人的手。
他扣住鬼面,緩緩卸下了自己的面具。
四周靜得聞不見呼吸聲,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黏在那人的動作上。
他露出一雙極亮極邪的赤瞳,一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來,笑眯眯地盯着江南淵:
“小不點,說過再次見面的時候,要送你一份大禮的。你可還滿意?”
饒是心中有過疑慮,可見他卸下面具,露出那張自己熟悉的臉,江南淵還是僵在了原地。
蒼鶴提劍飛身上前,攔在了江南淵面前,吼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江南淵看到他,登時嗓子一哽,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角,想喊一句師父,卻怎麼也喊不出聲。
一衆玄門中人終于從先前那副駭人的景象裡反應了過來,紛紛怒吼道:“你算什麼東西!真是豬狗不如!”
“你這邪物,早晚有一天要把你大卸八塊!”
“你這喪心病狂的臭長蟲!老子早晚有一點把你踹回陰間去!”
“魔火!我們與你勢不兩立!”
無論底下的人怎麼罵,嚴焰的臉上都看不出情緒來,唯獨說到這一句的時候,他透露出點不耐煩來。
“别再魔火魔火地喊了,難聽死了。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嚴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