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點也不好,為了符合新手水平,許晚春刻意寫的歪歪扭扭:“娘,我教您認字吧。”
她早晚要考大學,不出意外,将來會留在大城市,養母與自己相依為命,幾乎将她當成了眼珠子,衣食住行,樣樣細心,所以,許晚春有帶着養母一起離開的打算。
不單純是孝順與報恩,更多是不希望母親一輩子都困囿在小小的山村裡,她想帶她看看世界。
許荷花懵了:“啥?我...我?”
許晚春理所當然:“對啊,我教您。”她早看出來了,母上大人在某些方面很爽朗豁達,但面對文字,卻是自卑又憧憬,若不是怕崩人設,她早就想教了。
“不行...不行不行,娘...娘這麼笨,哪能學會寫字啊?”許荷花慌亂的直擺手,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認字,都31歲的人了。
許晚春轉了轉眼珠子,換了個說法:“為啥不能學?我還想着,我教您就等于多溫習幾遍,到時候肯定能學的更好。”
還...還能這樣嗎?可許荷花還是想拒絕,然而幾次張口,都因為内心深處,不敢承認的隐匿期待閉了口,到最後,她甚至緊張到汗濕了手心。
許晚春像是沒看出養母的躊躇,拿起鉛筆,直接在本子上寫下1到10的阿拉伯數字,又解釋完意思後,便硬塞了過去,末了還得意道:“怎麼樣?是不是很簡單?”
小小的本子仿似有千斤重,可聽完閨女的講解,又在心裡默念了幾遍後,許荷花突然覺得,好像也不是不可承受之重,文字似乎也...并不那麼遙不可及。
“娘,真的很簡單的,咱們慢慢學,就算一天認兩個字,一個月也能學六十個呢。”見母親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許晚春便知道差不多了,趕緊灌上最後的雞湯。
許荷花果然受用,她緊緊捏着本子,語帶期待:“那...那娘試試?”
許晚春:“必須試試啊!”
許荷花:“...先不要跟别人說。”偷偷學,學不會就當沒學過。
“行,我不說。”
“你曹叔跟蘇嬸兒也不行。”
“我知道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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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六點半。
許晚春帶着完成的作業,再次登了曹家門。
這是昨天就約好的,往後,每天學習一個上午,一個星期學習六天。
流程也與昨天差不多,認字兩個小時,認藥材兩個小時。
待她揣着滾燙的知識再次回到家,看到了滿臉喜色的姥姥。
許晚春将書包放回自己的房間,才來到廚房:“姥,大表哥找到了?”
許王氏笑成一朵菊花:“你也知道啦?”
許晚春不知道,但老太太的情緒太好懂了,于是她看向母親。
許荷花正在挑揀老太太拿過來的菌菇,一場小雨,菌子全冒出來了。
看出閨女的疑惑,便主動解釋:“你大表哥他們哪也沒去,在青山裡躲了一天一夜,上午兩人就主動回來了...喏,你姥帶來的菌菇就是他倆采的。”
說到這裡,她又有些哭笑不得:“兩人準備成親了,說是名聲都壞了,嫁娶都困難。”
是個聰明人啊,釜底抽薪玩的挺溜,許晚春有些意外兩人這般豁得出去:“誰出得主意?”
許荷花意有所指:“水根說是他。”
那多數是韓三丫了,許晚春雙手托腮,有些想認識認識了...就是不知道,未過門就得罪公婆的姑娘,将來能不能過的自在?大表哥又會不會一直護着。
“你娘說你認字去啦?”大孫子平平安安,許王氏便有了關心外孫女的心思。
許晚春也拿起菌菇挑揀起來:“對,上午學半天。”
許王氏不理解:“認字能幹啥?姥一輩子不識字,不也過的挺好?”
哪裡好了?别人許晚春不知道,反正讓她當個睜眼瞎,一輩子窩在小山村種地,她絕對接受不了。
許荷花不想閨女跟老太太頂嘴,主動接過話茬:“我讓她去的。”
許王氏苦口婆心:“咱就是個泥腿子,一輩子種地的命,認字還不如學織布,攢些嫁妝好找婆家。”
許荷花本來不想舊事重提,但老太太顯然有沒完沒了的架勢,她便深吸一口氣,黑着臉道:“認字咋沒用?他李山海不就是嫌棄你閨女不識字。”
這話是絕殺,老太太支吾半晌後,逃避似的看向外孫女:“桃花兒啊,你大表哥明天成親,你跟你娘一起過來,姥給你留個雞腿。”
“謝謝姥!”許晚春面上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心裡則好奇起渣男李山海。
昧着良心抛棄有大恩的原配,真能過得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