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甯剛把起伏的情緒撫平,下一秒就聽李硯知說:“唐小姐,你介不介意和我協議結婚。”
“哈?!”唐甯吓得目瞪口呆,清淩淩的眼裡全是不可思議,“協議結……結婚?!!!”
她驚愕的看向他,繼續确認道:“您指的結婚,是兩個人在同一個屋檐下,每天都在一起生活的那種結婚?”
結婚這個詞從她25歲起,就一直被周圍的人頻繁提及,她完全不必大驚小怪,可正因為這詞太過熟悉,當它某天以這樣一種方式,從那樣一個人的嘴巴裡說出時,才格外的讓人難以置信。
李硯知被她的形容逗樂,笑道:“對,就是那種結婚。”
唐甯忽然喪失了語言能力,隻是怔怔的看看他,又看看腳尖,反複幾次後,終于問道:“您為什麼會對我有這種想法呢?”
問完又覺得有歧義,匆忙補充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您為什麼會選我?”
“因為你很合适。”
“合适?”唐甯一時半會兒還沒回過神來,有點跟不上節奏。
“你和我都是迫于家裡人的催促,無奈相親,個人是沒有結婚意願的,與其頻繁應付各種類型的相親對象,不如找個有共同需求的人直接結婚,一勞永逸。”
唐甯點點頭,想了想又問:“可您是上市公司總裁,身邊應該不缺追求者,你完全可以選更優秀的異性,我何德何能啊?”
倒不是她妄自菲薄,隻是這種事落在普通的自己頭上,高低有點玄幻。
她家境一般、樣貌一般、學曆一般,就連工作能力也不是公司最出彩的,忽然被頂頭上司找來協議結婚,換誰都會匪夷所思。
最關鍵的是,她也沒什麼好讓他圖謀的,所以才讓她分外不安。
李硯知很清楚她此刻的想法,出言寬慰道:“你很好,安靜溫柔,哪怕面對讨厭的人,也能給予對方體面,情緒穩定的人,内核都很強大。”
“還有一點就是,不管外界如何施壓,你依然能堅持初心,堅定的追尋自己的夢想,思想足夠成熟,自我認知也很到位,就好像你現在的惶恐,不是擔心我對你有所圖謀,而是覺得自己不該被選中,說明你不會觊觎能力之外的東西,這樣的務實,很珍貴。”
唐甯被他誇得面紅耳赤,不自覺的把碎發别到耳後,腼腆的笑道:“我哪有您說的這麼好,您不過才見了我兩面而已。”
她合理懷疑對方為了促成合作,玩命給她加濾鏡。
“我閱人無數,看一眼就能窺見全貌,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唐小姐,如果你不反感我這個人,以及我的提議,可不可以再聽聽我接下來的話?”
他邊說,邊用柔和的目光看她,不疾不徐,耐心十足的給夠她思考的時間,一點壓迫感也沒有。
唐甯對他的第一印象挺好,從進門開始,他對她的态度就很和藹,句句都是詢問,變着法的誇她,禮貌又有風度,很難讓人反感。
而且,他分析的那些都是事實,她也有想過找個人結婚,徹底擺脫無休止的相親。
像這種需求和目标都一緻的合作邀約,她似乎沒理由拒絕。
“您說。”她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時間倉促,李硯知隻能通過資料顯示和剛剛的談話内容提取有用信息,粗略的想到了幾條她會接受的條件,逐一羅列給她聽。
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工作照舊,協議結婚的合同生效後,每年給她一百萬的酬勞,三年期滿再給兩千萬的獎勵,錢貨兩訖。
倆人的婚姻關系隻在需要時,對雙方父母和親戚公開,公司和其他人不得透露半分,這點也和她需求一緻。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真的很誘人,畢竟她哪怕升到副總經理助理了,雜七雜八的窩囊費加起來,年薪也才10萬不到,畫畫這個兼職,一年也就兩三萬,除開租房、生活、交通費,外加給母親的家用,她根本存不下錢來,以至于工作十年,歸來仍是窮鬼。
但是現在,隻要她簽下協議,年薪直逼高管,三年期滿還有兩千萬的個人贈予,稅後。
這怎麼看都是一場穩賺不賠的豪賭啊。
隻是唯一讓她介懷的是,她得搬去和他同住,以應付雙方父母突然到訪的可能,假結婚真同居。
李硯知繼續補充道:“這隻是我粗略的方案,稍後我會出一份正式的合同讓你過目,你不必急着回複我,不管合約簽訂與否,你都有拒絕的權利,我絕不會因為合作不成遷怒你,或者在工作中刁難你,哪怕在合同履行期間,你也可以随時叫停,無需支付任何違約金,主動權永遠在你那邊。”
唐甯重新看向他,男人眉目清隽,溫潤儒雅,說話的聲音磁沉溫和,總能第一時間猜出她的心思,并及時給予回應和安撫。
明明身居高位,給她的壓迫感幾近于零。
這樣的人,就算沒有這麼優厚的條件,也有無數人想合作,可他竟然如此堅定的選擇她。
這讓她好不容易因他的誇獎才建立的信心,再次搖擺起來,總覺得這樣的餡餅砸不到自己頭上。
她有種浮在半空,虛飄飄的感覺。
唐甯眼底的猶疑讓李硯知莫名緊張,他輕聲喚她,“唐小姐,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唐甯回神,“在聽的,我……能不能多考慮一下?”
“當然可以,你慢慢考慮,不急。”
考慮,說明有意向。
*
唐甯渾渾噩噩的走出了總裁辦,她遊離在外的呆滞表情,讓劉威心下一驚,忙迎上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