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曾見她臉都紅了,撓撓頭沒好意思再和她搭話。
月考緊随而至,下早自習後劉老師過來讓他們把桌子搬成八列,又把考場和座位表貼在黑闆上,囑咐了兩句考場紀律就走了。
黑闆前烏泱泱圍了一圈人,李曾踮起腳夠着頭看去,總算看清了自個和方時晏的考場和座位,她轉過身正要找方時晏,猝不及防撞到一顆腦袋。
她“嘶”了一聲怒目望去,看見方時晏吃痛的臉龐,氣不打一處來:“撞壞了我這聰明的小腦袋瓜,你賠得起嗎?”
方時晏擡手往她腦袋上揉了揉:“五塊錢,不能再多了。”
“我呸!”李曾罵罵咧咧,“我要是月考沒考好就賴你!”
“你這麼聰明的小腦袋瓜還能考不好區區一個月考?”方時晏說完,幫她把桌子上的書搬去教室外邊。
李曾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都說被你撞壞了,撞壞了還怎麼聰明?”
方時晏把她的課本搬完,轉身去搬自己的,兩趟下來回到座位,李曾拉過他前桌的椅子坐下,撐着腦袋看他,方時晏被她盯得毛骨悚然,沒好氣問她:“你不去複習坐這看我幹嘛?”
“看你好看呗!”李曾露出标準的八顆牙齒,笑得眼睛彎彎,“時晏啊——”
多年相處經驗告訴他,她準沒憋什麼好屁。
就像小學二年級,她語出驚人頭一回喊了他“時晏哥哥”,然後下一秒就勒着他脖子挂在他身上非要給他紮一頭小辮子。
方時晏起身就想尿遁。
李曾眼疾手快拉住他。
“松手!我撒尿!”
“我不!”李曾仰頭賊兮兮地笑,“月考多無聊啊,我們打個賭吧!”
方時晏松了一口氣:“賭成績?”
李曾點點頭:“嗯啊,看誰總成績高,對方要無條件滿足一個願望。”
“行。”方時晏答應的挺幹脆。
李曾松開他,揮揮手:“去吧,一路順風。”
考試一共兩天,李曾每場考試都極為認真,答完題後還要仔仔細細檢查兩遍答題卡,生怕有半點遺漏。
考完後的幾天,各科成績陸陸續續出來,每出一門成績,李曾就要和方時晏比較一番,兩人各科分數有高又低,李曾的心情也猶如坐過山車,起伏不定。
周三下午班會,劉老師拿着總成績單進來,投屏到多媒體上,捧着茶杯故作深沉,一語不言。
班裡同學頓時炸開了鍋,叽叽喳喳交頭接耳讨論成績。
李曾聚精會神盯着屏幕一目十行,總算在居中靠上的位置找到了自個的排名。
第十七名,還行,沒有吊車尾。
她又接着往下看,總算在第二十六名看見了方時晏的名字。
李曾沒忍住樂出了聲,她得瑟地回頭往方時晏的位置看去,極為挑釁的揚了揚下巴。
劉老師神色複雜的看向方時晏,一個腦袋兩個大。
入學考的班級第一,咋就掉到二十六了呢,這早戀真是害人呐!
劉老師思慮再三,還是把方時晏叫了出去。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輕聲道:“時晏啊,你這……是學習上遇見什麼困難了嗎?”
方時晏迷茫的搖頭。
“咱們這個初中生哈,心思還是得放在學習上,你看看你,入學考試是班上的第一,這怎麼一個月成績就下滑這麼多。”
方時晏恍然,他面不改色道:“老師,我就是晚上沒休息好,考試的時候睡着了。”
劉老師聽了也不好說什麼,這個年紀的孩子經不起太直白的挑明,搞不好就會适得其反,他隻得簡單囑咐幾句:“這樣啊,平時還是要注意休息,下次月考好好考,回去吧。”
方時晏轉身回教室,剛進門就和李曾的視線對上。
李曾用口型問他怎麼了。
方時晏搖搖頭。
下課鈴響起,李曾興沖沖跑到方時晏座位上:“願賭服輸啊!”
方時晏合上筆蓋,邊往外走邊說:“嗯,輸的心服口服。”
李曾跟上去,想起課上老劉叫他出去,有些好奇:“老劉找你啥事啊?”
方時晏沒打算告訴她自己入學考試是班裡第一的事,随口胡謅道:“他說我數學考的挺好,叫我再接再厲,有不懂的就找他。”
差三分就滿分了,能不好麼。
李曾酸溜溜的想,她狐疑地問:“你是不是背着我上補習班了?”
“天生腦子好使,不需要。”
方時晏看着她一步跨兩個台階的往下蹦,柔順的黑發紮成馬尾,在腦後輕快甩着,好幾次碰上他的鼻尖,有點癢。
“李曾。”他叫住她。
“嗯?”
李曾回頭疑惑地望過去。
“——你的願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