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書斐心中的隐痛,便這麼被玉離笙直白而輕描淡寫的問了出來。
他像是被一根毒刺猛然紮進了心裡,而她還在拼命地往自己的嘴裡送食物。
再開口,他語氣極淡:“你不喜歡這個地方,我們可以回去,不必那麼緊張。”
“沒有啊……這裡很好啊……還有個秋千,我還沒見過有誰把秋千放在屋子裡的呢!”
玉離笙含含糊糊地說,終于把自己塞到忍不住嘔了一下。
段書斐記得,她好像情緒一激動緊張,就會想吐。
“别吃了。”
“太子買來的……當然要吃完……”
“别吃了!”
玉離笙被他搶走了闆栗酥,竟然聲音哽咽起來:“你兇我幹什麼?把……把吃的還我……”
“你剛才到底去哪裡了?”
“我不是說了……”
“我不信!你跟之前判若兩人……你是故意把我支開去買闆栗酥的?”
“沒有,我真的想吃。”
“阿狸……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話不能直截了當地跟我說!我來解決!”
段書斐明明就很生氣,卻又心疼阿狸那分明緊張得顫抖的樣子。
“沒什麼啊!殿下,我想抱抱你。”
玉離笙像個孩子一樣伸出雙手,要太子去抱她。
她總算沒叫他“太子”了。
段書斐上前一步,将人輕輕擁在懷裡,打算等她平靜下來再問她。
但是,玉離笙突然開始急切地要他。
她咬着他的脖子,手伸進他的衣襟,呼吸也亂了。
她還從來沒有如此主動過。
段書斐心中疑惑未解,試着推開她一點,先把話說明白。可阿狸踮腳吻他,他剛要張口說話,便被堵住。
身子更是像蛇一般纏着他。
她怎麼跟吃了那種藥似的?
太子是很想要她,可不是在她如此反常的情況下。
他極力保持冷靜,再她吻的間隙問道:“阿狸……你先停下,我有話問你。”
“殿下不要我了?殿下嫌棄我了?”
段書斐一愣,好像總算知道她今晚反常的原因了。
他以為隻要他不提,她也就會把此事漸漸淡忘,顯然她不會。
不僅不會,反而還挺介意——也許她剛才故作淡然,是為了測試他的反應。
段書斐想通了,便反客為主!
“太子妃是想去床上,還是那裡?”
玉離笙軟軟地趴在他胸口,随着太子的手指朝秋千看過去。
“不要……我現在不想要蕩秋千。”
其實段書斐一時也接受不了。雖有賊心,卻終歸有些不好意思。
來日方長,下次再來就是了。
他将玉離笙打橫抱起,放在那張寬大得不像樣子的床上。
……
不知是誰在不停地索取,隻知道彼此都徹底地交付,恨不得融進對方的身子裡去。
甚至不知道兩人什麼時候坐上那秋千,幾番飛上青雲。
隻願身化為泥,心化成水。
兩人俱是淋漓不堪。
玉離笙在最後的痙攣中差點失去了意識,自然也失去了力氣,軟軟地伏在太子的肩頭,不是他摟着她的腰,她早就滑落下去了。
她無意識地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她聽到太子說“好愛你,阿狸。”
每說一遍,她便似死去一次。
秋千蕩過去,便便能夠得着藏在衣服裡的匕首,已經露出刀柄,已經閃出寒光。
太子……必須死……
……
段書斐困惑地看着雪白胸膛上的一灘鮮紅,一時間竟不知道這血是自己的,還是她的。
直到看清她手上拿的匕首,他還是不敢相信。
為何……?
為何啊……?!
醜時。
喧鬧了的集市終于安靜下來了。
停在碼頭的船接到人,便無聲無息地朝湖中心蕩去。
那種地方,太子若不主動宣人,是不會有人敢去打擾他的雅興的。
等到暗衛發現時,隻怕他屍骨已寒了。
知道玉離笙吃了藥,在那種情況下不可能有力氣,估計也狠不下心來殺了太子,便給了她一把淬了劇毒的匕首。
不拘身體哪個位置,隻要劃破他的皮膚……他便必死無疑。
民間傳言,太子被暗殺過幾次,每一次他都警覺無比,不僅躲過一劫;還活捉了刺客。
他一定沒想到,這一次的刺客,是枕邊人。
玉離笙裹着鬥篷,窩在船艙一角。
肉包子在她腳邊蹭來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