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狸索性從地上撿起他的衣帶,踮起腳尖,将殿下眼睛綁了起來。
段叔斐被她弄的越來越不自在,卻偏偏無法拒絕。
一片黑暗中,隻有崔狸窸窣解衣的聲音。
半晌時候,窸窣之聲停止,胸口卻傳來崔狸的鼻息,似乎離他極近。
“看好了嗎?”太子澀聲問道。
“還沒有……你不要動,放平呼吸!”
“我……沒有。”
太子正想狡辯,一陣滑膩突然掠過的胸膛,太子如過電一般,垂在身邊的右手抓緊了袍子。
此時崔狸的肩膀正是殿下胸膛的高度,一走近,少不了碰在一起。
“殿下……”崔狸的聲音變小,神秘兮兮,“你這紋記沒有給别人看過吧?”
“廢話……你呢?”
“這不一樣廢話嗎?照這麼說來,你自小便是自己洗澡的了哦?難怪你不喜歡人家伺候你。”
“你廢話說完了沒有,趕緊看。”
“你好像有點冷哎,都起雞皮疙瘩了。”
“我不冷……”
“嘴硬。”
段叔斐感覺溫熱的鼻息離自己而去,想必是看好了。
崔狸疑惑地掩起衣襟,自語道:“奇怪了!明明看起來很那麼像!線條竟然是反的!”
段叔斐心道:一樣才怪了!
母後曾告訴他,兩幅紋身若是畫在紙上,剪下相合,該是雲水族完整的圖騰。太子身上那一個是他十歲的時候最後一次見病中皇後,皇後親手所紋。
崔狸突然道:“殿下,你怎麼了?”
太子聽聲知道她已經穿好衣服,便扯下衣帶,“什麼怎麼了?”
“那裡,好像出問題了。”
崔狸手向下指去,太子腦子“嗡”的一聲!
怎麼會!怎麼會------?!
太子熱血上湧,既羞又惱,恨不得将崔狸一巴掌打出去。
她可真是一點都不尴尬啊!
以往不是沒有這種不合時宜的情況,但是他從裡到外衣着整齊,自然不像今天隻穿了一件袍子那樣突出明顯!且别人也不會專門看那裡,還大大方方地指出來!
“閉嘴!”
“為什麼?”
“閉眼!”
“怎麼了嘛,到底是閉嘴還是閉眼?”
崔狸邊問邊閉上眼睛,“殿下你剛剛在洗澡嗎?”
“不然呢?”段叔斐趁着崔狸閉眼,左看右看,去找衣服,“轉身,出去!”
扔在地上的衣服全都濕了。
“我就知道你又要趕我!”崔狸端起地上的盤子,氣呼呼地朝浴房外走去。
“站住!”
“又幹嘛?”
“那個,屏風外有個衣架,你去把上面的衣服拿過來,在屏風外遞給我就好!”
“你自己不會拿嗎?”
“我這樣子怎麼去拿?快點,否則我……”
“好好好,我就幫你一次,算我欠了你的。”崔狸氣還未消,放下盤子,睜開眼睛,又朝殿下那裡看了一眼,段叔斐連忙轉身遮掩,“不是叫你閉眼嗎?去拿衣服!”
“我是覺得殿下你好像出了點問題。”
“胡說什麼?”
“那為什麼你那個地方……”
“閉嘴!不許說,把衣服拿過來,你到底知不知羞?”
真的是——老兄,你要不要那麼興奮?堂堂太子,這輩子的臉都丢盡了!
“我是好心提醒你!”
段書斐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等了一會兒,崔狸還是沒有将幹衣服遞進來。
“不是叫你拿衣服嗎?你人呢?”
“外面沒有衣服。”
“怎麼會沒有,剛才明明是……放在那兒的。”
段叔斐生生把沈疏兩個字咽了下去。一轉念便明白了,一定是沈疏的惡作劇,叫自己非喊她不可。
沈疏進宮後要做什麼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隻是她也太心急了些,今晚竟連連暗示。
崔狸又轉進屏風裡,抱着胳膊道:“那你還要穿嗎?”
“廢話,你去我寝宮拿。”
“要拿哪些?”
太子道:“從裡到外都要。”
“一共幾件?”
“四件。”
“那你等着。”
很快崔狸抱着一堆衣服,站在屏風外:“殿下,這件是嗎?”
一共問了七八次,段書斐終于穿好了換洗的裡衣和中衣。
“換好了嗎?”
“何事?”
“我想看看。”
段書斐莫名其妙:“看什麼?”
“我還沒見過殿下穿那些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