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之嘴裡叼着一根野草頗為無趣的在樹上晃蕩着腿,目光所視之處,見路易之領着新入門的女童排排列的往居住的地方去,十分有範的朝那個方向揮揮手。
也不曉得從哪裡騙來的這些小娃娃,牙怕是還沒換光呢,還修仙?
“師姐,那人是誰啊?”其中一個膽子大的,開口問道。“怎麼這個樣子?沒個規矩的。”
“不得無禮。”路易之目光掃過面前一群小蘿蔔丁,“這是我門首席大弟子,問師姐好。”
一群小蘿蔔丁一聽首席大弟子,眼睛都亮了,快步跑到樹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脆生生的喊道,“師姐好。”
路楠之看底下十數個小腦袋瓜子,突然感覺自己有點暈人,縱身從樹上躍下,快步走到路易之身邊,打着哈哈,“你們好啊……”
而後趴到路易之耳邊小聲嘟囔,“你幹嘛讓她們來拜見我啊?”
路易之輕笑,也低聲回道,“你是大師姐啊,不來拜你拜誰?”
“那能一樣嘛。”路楠之道,四明洲哪門哪派不知道,青衣門首席大弟子是一個五根不純的天生廢柴,生來就不是修仙的料,偏偏青衣門掌門還是一個不信邪的,把草當寶,各種靈珍異寶不要命的往她身上砸,也隻砸出來一個煉氣九層,死活築不了基。
“一樣。”路易之輕輕晃了晃路楠之的手,轉頭面向新弟子,“讓大師姐給我們說幾句好不好?”
“好!”底下答應的幹淨利落脆。
被一衆崇拜的小眼神看着,那是路楠之這些年沒有體會過的,在青衣門年輕一輩中除了路易之是不會有人喜歡自己的,一個毫無作為的廢柴,占着首席大弟子的位置,每次宗門大會還都是領頭人,擱你你氣不氣,雖然礙于掌門人,不會有人為難她,但也絕不會太親近,自家門派都這樣了,更别說旁的了。
也隻能來騙騙這些新入門的了,路楠之咳了兩聲,“嗯……既然進門了就跟着師父好好修煉,有不懂的就去問你們二師姐,别的也沒什麼了。”
說完揮揮衣袖就要走。
“那能來問大師姐嗎?”一個女童仰起小臉,用欽佩的眼神看着路楠之。
路楠之一時愣住,來問我?問我啥,廢柴生存之道?如何在衆多天才之中厚着臉皮當老大?
“哈哈哈哈哈。”一陣男聲傳來,“你當然可以問她,你最好問問她,都是人生人養的,怎麼就她是個無法修煉的廢物!”
青衣門全是女修,後院更不可能有男人,路楠之起初還有些震驚,聽到最後兩個字的聲調,便知是誰了——金城山莊少莊主,崔昊。
“呦呵,崔少莊主來了啊,人生人養?看不出來啊。”路楠之沒有看那群小蘿蔔丁的神情,被人冷嘲熱諷慣了,她也不在乎再多上一群。
“路楠之!”崔昊指着路楠之喝道,而後看向那群新弟子,圍着她們踱步而行,“你們就是青衣門這次新招的弟子?資質也不怎麼樣嘛。我瞧你們掌門人的樣子,還以為是挖到了什麼絕世天才。”
來送來仙門的,大多都是鼎盛世家裡的佼佼者,皆有幾分傲氣,被崔昊這般侮辱,那裡忍的住,滿臉氣憤卻礙于門規不敢上前。
“崔少莊主若得閑,不如去看看自家門派收了些什麼歪瓜裂棗,聽說這次金城山莊招人來者不拒,一個三靈根的都給開大門迎了進去。”路楠之向來不在乎什麼名聲,都四明洲第一廢物了,名聲再好能好到哪去,再壞又能壞到哪去。
“你!”崔昊死死盯着路楠之,“三靈根怎麼了?三靈根不比你五靈根強?那是庸才,你就是廢材!”
“得得得,我就是廢材成了不?您說了十幾年了也不嫌煩。”路楠之無所謂的擺擺手,再難聽的她都聽過,廢材什麼的,她聽的多了能在乎才怪。
“既然我都認了我是廢材了,崔少莊主就高擡貴腳,回前廳去吧,我們青衣門全是女修,沖撞了什麼,鬧起來都不好看。”路楠之恨不能将崔昊給擡出去,這都臨近内院了,因着門裡全是女修,那些丫頭們素來不忌諱。
“為何?”崔昊一臉莫名,而後想到什麼伸頭過去,在路楠之耳邊低聲說,“不會真如外面所傳,你們青衣門是采陽補陰之地?”
“啊!”
路易之沒有聽到崔昊低聲說的什麼,隻見路楠之一把抓住崔昊的衣領,一腳将人踢了出去,而後整個人撲了上去,拳拳到肉,二人氣急了,竟都沒有動靈力,不動靈力,那便是路楠之的天下了,别的不打,隻往臉上打!哪疼打嘛,用足了力氣。
笑話,一次我視而不見,兩次我也視而不見,三次四次都侮到我門了,還真當我是瞎子啊!
路易之連忙上前攔,不過也是拉偏架,趁亂還能補上兩腳的那種。
一群新入門的丫頭何時見過這種場面,一時之間都吓住了,直到路易之回頭高喊,“還愣着幹什麼,快過來給兩人拉開。”
衆人才大夢初醒,上前拉扯,兩邊都不敢得罪,一時亂成一團,最後路易之施了屏障才将二人隔開。
路易之是四明洲難得一見的天才,年紀輕輕已是築基三層,她的屏障是路楠之兩個無論如何都破不開的。
路楠之整整衣服,滿臉嫌棄的看粉色衣裳上的黑色穢迹,别問她為什麼青衣門門派服飾是粉色,問就是掌門人認為小姑娘穿粉色好看。
撇了一眼躺在地上打滾喊痛的崔昊,轉身就走,“送去金城山莊,告訴崔莊主,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