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從趙家出來後,憋了一肚子的火。
回家看到沈老漢坐在院裡抽旱煙,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可真是養了個好女兒,現在發達了也不說多照看照看娘家,嫁了人脾氣倒是見長,半點不把我這個後娘放在眼裡。”
沈老漢站起來,彎着腰呐呐道:“甯娘哪能做趙家的主,她在婆家怕是也過的不易,以後你還是少往那邊跑吧,省的叫人家看輕她。”
李氏瞪了沈老漢一眼,嘲諷道:“呦,你現在裝什麼好爹,當時我說把她賣給趙家沖喜時,也沒見你說個不字。”
沈老漢就是個普通的莊稼漢,種了一輩子的地,沒什麼主見,脾氣軟,恰好又碰到李氏這麼個厲害的,自從娶了她,幾乎就是被壓着的份。
女兒是親生的,他自然也狠不下心,但家裡攢不下銀子,順子又要娶媳婦,他能怎麼辦?還不是聽李氏的?
好在那趙家老二命大,沒讓自己閨女當寡婦,趙家的日子在村裡又算過的不錯的,不然沈老漢真是死了都沒臉去見前頭的媳婦。
他不想跟李氏吵,歎了口氣,去上茅房了。
李氏見沈老漢這要死不活的模樣就火大,對着他的背影又罵罵咧咧了幾句。
她當時真是瞎了眼,再找竟然找了他這麼個窮鬼,真是窩囊廢一個。
“娘,咋樣?打聽出他們去城裡幹啥了嗎?”張順子從屋裡出來,迫不及待的問。
張順子就是李氏跟前頭男人生的兒子。
李氏沉着一張臉,跟兒子說了遍情況。
張順子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眼:“娘,那死丫頭敢這麼跟你說話?要不改天我去試試看?”
“你快拉倒吧你,都要娶媳婦的人了,趁早把你那點心思給我斷了。”
李氏呸了兒子一臉,她肚子裡出來的啥德行她最清楚。
都怪沈甯那個騷狐狸精,把他兒子勾的神魂颠倒,不然她也不至于那麼快把她給賣了,留在家裡,還能多幫她幹幾年活。
張順子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要不是年紀到了,他是真不想娶張家溝那女的,長相平平不說,那身子骨也瘦的跟豆芽似的,炕上弄起來能有什麼勁?
哪像沈甯那丫頭,也不知道咋長的,胸大屁股翹,他就是想想,下頭都鼓的疼。
唉,可惜了,便宜了趙家那小子,他還沒弄到手解解饞,人就被他老娘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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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甯跟趙槐從縣城裡回來時,從曹掌櫃那裡帶了些好看的罐子回來,全家人都幫忙把草莓醬往罐子裡裝,最後整整有三百多罐。
零頭抹去,留着自家吃或是送人,剩下的拿去給曹掌櫃賣。
家裡的草莓沒了存貨,趙老太太負責帶全家進山撿果子,沈甯便跟趙槐去縣裡送貨。
張桂花跟趙春芳都一臉的羨慕,酸的不行:“娘,啥時候我們也能進城裡逛逛?都不知道城裡長啥樣呢?”
趙老太太撇了兩人一眼:“都想着吧,做做夢還是行的。你娘我活了大半輩子,也隻是去給二郎看病時,才進了一回城。”
張桂花眼睛一轉:“娘,那下回能不能讓我跟大郎進城送貨啊?憑啥每次都二郎跟二郎媳婦去?”
趙老太太瞪眼:“憑啥?憑這賺錢的法子是二郎媳婦想出來的。天天的少想些有的沒的,我們家要是發财了,老婆子我買輛騾車,天天讓你們去。”
張桂花和趙春芳一聽,甭管真的假的,反正趙老太太這餅是畫在她們心上了,兩人幹活都越發的起勁。
進山的時候,難免碰到了幾個零零散散的村人,幾人想起最近村裡的謠傳,說趙家老二三天兩頭的帶着媳婦進城,不知道是發财了還是怎的?
見到趙老太太,便好奇他們一家子進山做什麼,趙老太太笑眯眯的,随口編了幾句話糊弄了過去。
笑話,能變銀子的果子,她又不是傻了才告訴别人。
接着又耳提命面,交代家裡人都把嘴把上,不許說出去半個字。
“桂花,你記着了沒?少出去顯擺。”趙老太太再次提醒家裡的重點預防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