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聽寒假閑在程賢景房裡,前天剛把房子退租,他将剩餘東西盡數搬到了對門,把程賢景的房子好好打掃了一遍。
牆上挂上了許多他們的照片,從小到大的記錄着成長的足迹。
江南聽拿了吉他坐在床邊,閉眼彈奏着那首歌歡快的曲調。
這首歌是他曾經的情感寄托,是可以在那無數個孤獨的夜晚代替程賢景的存在,明明是救贖的歌曲,如今彈着,竟叫他淚流了兩行。
在無助時候聽多了,反也被賦予了無助的色彩,他想起了心如刀割的的那段時間。
往事已去,如今靠他自己的力量已争取到了這份來之不易的愛,他深吸了一口氣,十分積極地彈完了這首歌。
窗外大雪至,貓兒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團在他腳邊眯眼睡着。
他放下吉他,把咪咪抱去窩裡,拿了把傘出門。
路邊的花店仍開着,他像往常一樣進去選了束紅玫瑰,站立在公司大樓内等他。
程賢景已小範圍出了櫃,周圍朋友同事已都知道他的性向,劉蘇西當時又開心又難過,她也知道自己需要釋懷了。
他們手拉着手出了大樓,江南聽把他的手揣進了兜裡,沒走幾步就摔了個大馬趴,不僅把傘骨給壓斷了,連帶着程賢景也倒黴催的被他拉到了地上。
程賢景臭着臉爬起來:“下次把你那破鞋換了再出門。”
“好滴~”
“手給我。”
江南聽不願意将手給他:“等下又把你摔了。”
“我拉着你,你要摔了我立馬甩開。”
“……不帶你這麼狠的啊。”
程賢景笑:“快。”
江南聽縮着肩緊跟在他身側,過了冰道他們踩進厚實的雪堆中,程賢景把爛傘丢進了垃圾桶,轉進商店買了一把新的。
江南聽:“你們公司多久放年假。”
“年前三四天的樣子吧,怎麼,迫不及待想公開了?”
“沒有,就是有點心慌不知道為什麼。”
“慌屁,最慘的結局隻會是私奔。咱又不依靠誰,工作穩定、還有自己的小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面對暴力隻能落荒而逃。”
可以前是你在幫忙處理我的事,現在是你要為自己做抉擇。
你真的可以在家人的極力反對中勇敢堅定地選擇我嗎,你的勇氣來源于家人,戀家的你會為了片刻的溫存與家人作鬥争嗎。
江南聽設想的最壞的情況是對程賢景的不信任,在外力面前,他首先懷疑的對象竟是自己最愛的人。
“怎麼了,做起這表情,别想太多,ok?”
“不ok。”
“不ok也得給我ok了。”
江南聽:“你還說我霸道,你這才是真霸道,還阻止我的想法。”
“因為你的壞情緒會影響到我,你不開心,我遇到天大的喜事也會笑不出來。”
江南聽:“我就不信我傷心的時候你恰好中了個千萬的彩票你會笑不出來。”
“死直男啊死直男,跟你沒什麼好說的。”程賢景走得飛快,江南聽一急,腳步一滑,又摔倒在地,遠處程賢景走過來損他:“你是上天派來的溜冰仙子嗎。”
“溜冰和這玩意真的不一樣。”江南聽随手掃了一捧雪,握成雪球,朝走來的程賢景丢去。
雪球砸在程賢景胸口,他“喲呵”了一聲徑直撲了過去,壓在江南聽身上:“幼稚鬼,缺調教是不是。”
江南聽手扶在他腰上,他最喜歡這樣羞恥的姿勢,一時間興奮得臉通紅:“嗯呐嗯呐,等調教ing。”
程賢景掃了眼旁邊兩路人,一把将他拽了起來,給他把頭發和身上的雪拍淨:“回家再收拾你。”
江南聽哪能等到回家,在傘下就和他擁吻了起來,一時過于激烈腳尖向後溜去,差點沒把牙給磕掉。
回到家程賢景往廚房奔去,江南聽緊随而去,把他堵在廚房角落中:“不是說要收拾我嗎?”
“吃飽了才有力氣,懂?”
理由合理,江南聽正想松開他,手機鈴響了,一看,是他爸。
江南聽不太想接,他在程賢景的慫恿下接通後,“喂”了一聲。
“我過年回來給你提輛車,你想要什麼車。”
“不用,我自己買。”
“當老師能賺幾個錢。”
“加上之前存的,半年之内可以買輛。”
“那行吧,你媽講要給你買新房娶媳婦,你想想想在哪裡買,市裡房價也還好,剛好離你工作地方也近。”
倆人在聽到“娶媳婦”這個字眼時臉色都變了,江南聽聽他提“你媽”就會想到那個阿姨,連帶着就想起他爸媽這段不真摯而又很窩火的關系。
程賢景盯着他,心中不安,他拉住了江南聽的手,輕搖了兩下。
“你們什麼時候離婚。”
江南聽這話一出來,程賢景直接懵了,他用口型警示江南聽:你說什麼呢。
江南聽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很冷漠涼得像紮人心的刀子,江爸爸在電話那頭罵他,江南聽沒有被他影響,直接掐斷了他的辱罵:“你還跟那個阿姨在一起生活吧,我媽知道?”
“知道又怎麼樣,她還不是成天在外勾三搭四。”
“我就不明白,你們的感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麼還要綁在一起。”
程賢景手緊了緊,溫暖的溫度自手心傳了過去,江南聽的心得到了半刻的回暖,眼神中的冷漠亦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