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

他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他疲憊的想擡手捏一下自己的眉心，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被五條悟牢牢抱着，眼神瞬間死了。

“五條悟！你給我撒手！”六道嫌棄的把還能活動的那隻手摁在了五條悟的俊臉上，費力的想把他從自己的身上拽下去。

“我不！”

“你勸不動他，我隻是不想做無意義的事！”

“有意義！”五條悟才不管嘞，有沒有意義是當事者才能決定的，他更加用力的抱緊六道骸的胳膊，臉被對方的手按的變形了也不松手 ，口齒不清的嚷嚷着，“他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走的時候不和我說一聲，我總得找他問個清楚！”

六道骸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他身體直接逸散成了煙霧，瞬息移動到了五條悟三米開外的地方。

五條悟跳腳：“你離我這麼遠幹嘛！”

他說着就要再去追，六道骸擡眼，啧了聲，手向前伸出，做了個制止的手勢，妥協道：“停，我現在可以教你入夢術。”

五條悟眼睛一亮，正想說些什麼，就見六道骸慢悠悠的補充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五條悟完全不在乎是什麼條件，雙手舉起表示完全贊同，直接了當道：“我答應了！”

六道骸哼笑一聲，手指插入自己的靛青色的發絲，由上梳到下，打理着自己剛剛被五條悟弄亂的長發：“别急，你先聽我說完再決定——我男朋友在參與一個有趣的遊戲，他會暫時成為一個沒有實體的[靈]，需要選定一個人成為自己的[觀察員]，在影響他的時候同時被對方認知，然後變成被認知的那個存在。”

五條悟眨了眨眼：“你這個性格居然有男朋友？唉唉唉，别别别，你别走！我閉嘴——你要我成為你男朋友的[觀察員]？這麼好的機會你不自己來？”

六道骸那隻血紅色的眼眸中的數字隐蔽的跳動了一瞬，他并沒有回答五條悟的問題，隻是說道：“這個你就不需要管了。成為他的[觀察員]後，我會告訴你要做些什麼的。怎麼樣，答應嗎？”

五條悟趕緊點頭，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樣語速飛快的說道：“保證完成任務！哎呀，時間緊迫，你現在快點教我！”

“kufufufufufu，你要是太笨學不會就永遠留在這裡别想出去了。”

“怎麼可能學不會！五條悟sama無所不能！”

——

為了方便進行實驗，綱吉和孤爪研磨需要一個密閉的私人空間，便用剩下的錢找了一家旅館住了進去。

又因為想讓幻術施展的時間更長一些，他們需要一些可以輔助施法媒介，于是孤爪研磨暫時離開了。

綱吉本來想跟着他一起去找，卻被對方态度堅定的拒絕了：“我想多找一些不同的材料，要去的地方會有點多，用幻術瞬移過去速度更快也更省錢，綱吉就在這裡等我吧。”

孤爪研磨是第一次做實驗，而且還涉及到了靈魂層次，他想多找一些材料準備妥當一點。但哪怕這樣他還是怕出事，不敢自己一個人操作，所以在走之前聯系上了彩濑奈露，讓他幫自己告知六道骸，希望自己的老師能過來幫忙看着，以防萬一。

六道骸的本體困在在複仇者監獄裡，但因為被移植了六道之眼的緣故，他經曆了六道輪回，靈魂變得極為凝實，可以脫離身體，長時間在外遊走，哪怕穿越時空壁壘前往異世界也悍然不懼。

孤爪研磨離開後的三分鐘後，六道骸便抵達了，他用有形幻術具象出了自己身體，此時正盤膝坐在綱吉的身側。

這是綱吉第一次在現實中和六道骸見面，可惜此時的他也并非本體。

他們其實昨晚才在夢中第一次相遇，但或許是看過六道骸記憶的緣故，又或許是别的什麼原因，綱吉總有種他們已經相處多年的感覺。再加上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經曆的事情不少，這時再見到六道骸，綱吉總有種他們已經分别了很久的錯覺。

此刻的六道骸不再是那副泡在水中，隻着一身白色單衣的可憐模樣了。

他那頭長到膝彎的靛青色長發低低的綁在腦後，像是一條流動的河流，垂落于黑色風衣外套上，盡頭是少年戴着黑色半掌手套的寬大手掌。

視線再往側偏移一點點，就能看到他為數不多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因為許久未照到陽光，他的膚色已經蒼白到幾乎透明了，薄薄的皮膚表層下，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像是個一碰就會碎掉的瓷器。

綱吉心髒像是被什麼擰了一下似的，泛起一嘶細密的疼痛，盯着六道骸蒼白瘦削的手怔怔出神。直到對方上身微附，在他的耳畔輕輕喚出了他的名字，方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