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你有。”
“沒有!”
“你就有。”
“……”塞明斯頹然地把頭擱在臨秋的肩頭,“你太狡猾了……”
每次他伸手去推臨秋,就會被抱得更緊。
“有嗎?”
“這算什麼?”塞明斯的聲音很輕。
“你說什麼?”臨秋微微低頭去看懷裡的人。
塞明斯低着頭,抿着唇,隻留給臨秋一個深藍色的發頂,聲音依舊很輕,似乎還帶着顫抖,卻還是被海風穩穩接住,緩緩送到了臨秋的耳中,“我們現在算什麼?”
臨秋覺得如鲠在喉,他該說什麼?為了表面上的平靜而說是“朋友”嗎?可是,朋友會這樣嗎?他覺得不會,至少他不會和其他朋友這樣。但對塞明斯,他不敢去賭一絲一毫的可能性,所以一直借着“朋友”的由頭索取,可是自己現在才意識到,這對于塞明斯來說有多不公平。
塞明斯本來也想着做朋友挺好的,可是呼之欲出的情感在每一次與臨秋的交談和觸碰後如雨後春筍般瘋長……是的,什麼鬼的朋友,他才不要和他做朋友。
“臨……”
“塞明斯。”臨秋打斷了他的話。
塞明斯突然被叫名字,下意識擡頭去看他,隻見臨秋笑得妥協,沒有注意到的是,暗處的手悄悄握緊,那雙淺綠色的眸子帶着春意顫抖,飄忽不定,臨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這麼緊張的時候,“我……”
“我喜歡你。”塞明斯搶先一步說道,他坦率地看着眼前呆住的人,語氣溫和而堅定,”臨秋,我喜歡你。”
塞明斯朝遠離他的地方遊了幾下,僅肩膀之上的位置露出水面,“你之前問我找到的讓你也能在水裡活動的方法是什麼,”他也緊張起來,可到了這一步,加之方才臨秋的反應,心底生出幾分勇氣,他笑着,“人魚一族作為深海的守護者,親吻過人魚的人能夠獲得在海底呼吸的自由,也能适應深海的陰冷。”
“你說什麼?”
“這是唯一一種可以讓你在海底呼吸的方法。”塞明斯扣着手心,他第一次撒謊,面對的還是自己喜歡的人。
“……”
靜默無言,塞明斯的心沉入谷底,他原以為……苦笑着,“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
“……”臨秋看着他,卻沒有認同這個看法,他一言不發地走到塞明斯身邊,在後者迫于心理壓力竄逃回海洋前俯身把他撈進懷裡,一手碰着塞明斯的臉,狠狠吻下。
“好了,可……”塞明斯以為他隻是想要在水裡呼吸,淺淺一吻後便分開,卻又被臨秋抓回來親着,想說的話全部被堵了回去,他感覺臨秋好像生氣了,也是,自己那樣逼他,生氣也很正常吧……
良久,臨秋才放開他,塞明斯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聽見他的聲音,他怕自己聽到對方說自己很惡劣卑鄙,怕在那雙溫暖的眼睛裡看到厭惡。可那人偏偏不讓他如願,強硬地迫使他擡頭看着自己,“塞明斯。”
他的語氣認真嚴肅,塞明斯幹脆把眼睛緊緊閉起來,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意料之外的輕笑撓了撓他的心尖。他好像有點開心?塞明斯不确定地松了松捂着耳朵的手,一句清晰的“我喜歡你”飄了進來。
僅一瞬,他便反應過來,滿臉驚喜地去看臨秋,臨秋笑着重複,“我喜歡你。”
“那……”
“但是,”臨秋嚴肅起來,“親吻是一件隻能和愛人做的很親密的事,不應該成為你所說的什麼方法,雖然确實有用。”
“我隻是……”
“我知道,我也有同樣的感情,可我不想讓你陷到一種尴尬的境地,如果今天你面對的是對你沒有那種心思的人,怎麼辦?”
塞明斯不假思索地說道,“不會的,我不會對其他人用這種方法。”
臨秋微微挑眉,意思是還有其他方法?
“額……”塞明斯緊急找補,“我的意思是現在我們算是在一起了嗎?”
“你說呢?”臨秋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塞明斯欣喜若狂地攬住臨秋的脖子,臨秋一個沒站穩,被他拉進水中,下意識屏住呼吸,就聽到塞明斯的聲音響起,“沒事的,你可以呼吸了。”
怕他不信,塞明斯在臨秋的唇上再次落下一吻,幾個小泡泡飄了飄,塞明斯拉着臨秋朝深海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