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江陋微訝地發現自己還沒變成小孩。
他心生疑惑,莫非是達成了什麼條件,他才能恢複原身?
長時間思索無果,身邊人忽然一顫,江陋的心緒被楚離牽走。
他看了眼昨日快與他融為一體的楚離,此刻仍然貼的很緊,楚離拼命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任憑風雨兼程,也不願放手。
門外的禁軍露出了影子,他們在門口彳亍,不知該不該進來。
江陋生出了邪惡的想法,抱着楚離又是一陣亂親,細細端詳狂風驟雨後的楚離,昨日的紅痕腫了起來,江陋親的時候,楚離明顯感受到一陣柔軟和刺痛。
“唔……”楚離在緻州以來,哪怕是生病那日,都沒有睡過這麼久,此時心情不算好,但壞心情也從大腦中清空,頭腦昏昏沉沉,脖頸上擡,露出粉紅的皮肉,微張着嘴輕輕喘氣。
江陋心道“該死”,卻沒有進行下一步。
他安慰性地吻上楚離,楚離張嘴接過,舌尖有些不安分地四處亂劃,江陋被勾得又想做壞事,但看到楚離削弱的身材,生出一陣心疼,移開嘴唇,壓低聲音道:“記得多吃點,長這麼瘦誰要你。”
手臂輕緩地把楚離放在枕頭上,松開楚離扯住他的手,楚離皺起眉頭,嘟囔着轉身。
江陋勾了勾楚離還未褪色的粉鼻尖,赤腳走下床,外面的禁軍心急火燎地透過窗紙看房内,江陋忽然打開房門,兩人差點摔了進來。
“去買點消腫的藥,皇上做的事,有些該說,有些不該說,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吧?若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你們就該死。”江陋臉上盈盈,半啞的嗓子慵懶地說。
禁軍被吓得轉身就去買藥,昨日楚離沒讓他們進來,表示他已經認可了江陋的身份,禁軍也識勢地聽從江陋的話。
“如果有不長眼的東西來了,就說皇上還沒睡醒,對外不見人。”江陋看了眼外邊斜挂的太陽,關上了門。
日上三竿,江陋抱住楚離,楚離的頭仍無意識地下滑,靠在江陋的胸膛上,緊皺的眉頭快要成一條線了,江陋怎麼撫都撫不平。
底下傳來涼意,楚離倏忽睜開眼,又疲憊地阖上。
“唔……疼……”
“不塗會更疼,忍着點。”江陋仔細地給紅腫的地方上藥,指腹在平滑如玉的肌膚上滑動,最終停留在楚離的下巴上。
楚離被摸得喘息不止,對方一改溫柔的行動,露出鋒利的狼牙,奪走他賴以生存的空氣。
指尖染紅梅,綠葉撥新枝。
江陋挪開嘴唇,臉上多了層意味深長的朦胧。
他并非控制不住欲望之人,在做皇帝前,他不知道中了多少人的計謀,每次都陷入茕茕孑立的狀态,他努力地識别對方的心思,一次又一次從圈中奮力跳出,一次比一次跳得更快、反擊得更狠。
美人計他尤為不齒,一群熱辣奔放的姑娘伸出滾燙的胸口,亦或是一群高冷如冰的女子靜待上鈎。他看的多了,看的膩了,連走過場的環節也不給留。
他第一次見到把強大和脆弱揉搓在一起的人,獨自一人承受外部的重量,隻給他展示屬于自己的脆弱,雖然并非楚離自願。
楚離白皙的脖子上紅痕難褪,江陋看到上面紫紅色的血管,既想摧殘它,又想保護它。
“美人,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江陋把話含在嘴裡,宣洩一般灌入楚離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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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離清醒過來時,太陽從東北跑到西北角,頭疼沒有緩解多少,但心裡的郁結似乎都被對方抽走,連帶着身體也變得輕松了。
他看着已經身上換好的衣服,薊粉色長袍遮住下方,鎖骨若隐若現,淤紅浮在表面,怎麼遮都遮不住。
“來人,傳膳。”楚離啞聲道。
門外的人打開門,不敢多看四周一眼,上完菜後便退下了。
禁軍走了進來,跪在楚離面前,等候命令。
“什麼時候走的?”
禁軍立刻明白這句話的含義:“走了将近一個時辰,具體目的不知,他發覺我們在跟蹤他後,帶着我們兜圈子,不過半炷香便不見了。”
楚離沉吟片刻,擺手道:“今日沒有官員來嗎?”
“鄧達來過,屬下說您在休息,暫時不見人,他待了會後就走了,但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臉色能好才有鬼了,誰會在勾欄裡休息?鄧達沒有當面拆穿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尊重了。
楚離扶額,道:“做的不錯,我隻是累了而已,若是此事傳出去,朕拿你們是問。”
禁軍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