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話還沒說完,圓形的鴉色影子往這邊砸來。
“……恭喜這位公子!”女人眼底的詫異很快收斂,恢複了妩媚嬌豔的笑容。
“呵。”江陋冷哼一聲,勾起唇線,單手抓住花球,擡高示意遊戲結束。
果然,聞香院的花球不是随便亂丢的,他們在表演節目時盯上了魚,此時隻需要放線,魚就會上鈎。
他們不是什麼福利機構,所思所想皆為利益,當老闆娘把花球扔向富貴子弟後,便是讓他們變相占了聞香院的便宜,日後想說聞香院的壞話時,還要掂量掂量先前手上握着的花球。
老闆娘一定是看出來了楚離的身份不淺,想用花球攀上富貴枝。
但很可惜,江陋拿到了花球,雖說外表看上去是富貴命,但纨绔子弟,終究不能長久。
“這位公子,你的願望是什麼?”女人纖手微張,一把黑色羽毛裝飾的扇子抓在手中,小拇指輕挑,打下扇面,遮住嬌豔欲滴的紅顔。
“我想睡人。”江陋笑道。
台下嘩然,有漢子直呼“好”,口哨聲接連不斷,台上女人盈盈一笑,擡起皓腕,手掌下翻,壓住躁動。
“公子想與何人度良宵?”
“他。”江陋指了指旁邊的楚離。
莫名被點名的楚離:“?”
大膽!
女人看到楚離的神情,湊熱鬧地說:“那你可得好好問問這位大人一夜值幾千金了,若是給的少了,恐怕人家還不樂意吧。”
楚離看向江陋,淡淡地說:“想死直說。”
江陋痞笑道:“溺于苦海中,不如醉于溫柔鄉,栽在你身上,值了。”
禁衛按住刀柄,随時待命。
楚離垂眸,忽然一笑,讓四周的伶人愧然失色:“我很金貴的,你不配。”
江陋道:“是麼?郎君說個價,聞香院出得起。”
老闆娘始終保持微笑,穩坐泰山,無人能猜透她的心思。
楚離剛欲說話,江陋直接抄起楚離的腿,長腿一邁入閣樓,骨節分明的手指撚來紅綢緞,蓋在楚離身上。
“雲錦蓋在青絲間,誰是神仙?我是神仙!(1)”江陋肆意地打量楚離,暢快地笑着。
禁軍劍已出鞘,楚離手勢低壓,暗示他們不要打草驚蛇。
“來一間上好的樓房,我要與美人同歸!”江陋順着伶人的指引,把耳根泛紅的楚離抱上樓,打破了原先的平靜。
“呵呵,諸位見笑了,事後我會給公子補上金銀。”女人看到滿臉菜色的禁軍,低低地笑着。
禁軍們面面相觑,所以他們尊貴的皇帝即将被随便一個人給睡了?
女人嬌俏地媚笑,招來幾位頗有姿色的姑娘:“去招待兩位哥哥。”
姑娘們嘻嘻笑着,拉住禁軍的手入座。
若是這樁婚姻能成,也算是變相地達到了先前的目的。
兩個男人麼……撮合撮合也能成。
江陋把楚離放在床沿,扭動兩下胳膊,嘀咕着:“又輕了。”
屋内香薰味很濃,江陋脫開手後,楚離沒有拽開綢緞,肌膚接觸的地方灼得發燥,他想要脫下衣服,但腦中儀容儀表的規矩框住思緒,呆愣地坐在原地。
“怎麼了美人?不掀起蓋頭嗎?”江陋拿起伶人提前準備好的玉如意,蹲在床前,垂眸看向楚離交疊在一起的手,痞笑道。
綢緞撫過玉如意,江陋手臂微擡,露出楚離白皙的脖頸。
“不要。”楚離道,聲音有些顫抖。
江陋笑道:“美人這才開始害羞了?叫我一聲郎君,我定把你寵上天。”
楚離問道:“江陋和你是什麼關系?”
江陋挑眉,露出虎牙:“你覺得呢?”
“你是他父親?”
江陋笑得合不攏嘴,道:“……哎喲,你說是就是吧——我兒子好養吧?”
楚離沒有喝酒,臉上卻染上醉意,指節也随着磨蹭泛上豔紅,他道:“我沒找到他。”
江陋擺擺手:“放心,他不會死的,他這人啊,小禍撐得住,大禍——”
“别說了!”楚離喘起了粗氣,這話和吳勾說的一樣,都是他不愛聽的話,頓了頓,他問,“想必你也知曉我的身份,不知閣下把我綁來做什麼?”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和你睡覺啊。”江陋掰開楚離緊握的手,強行與其十指交扣。
“把……香換掉,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