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正想開口，卻被孫恒阻攔了。王啟想起孫恒在出發前對自己說過的話，“不要告訴對方你的名字和身份”。

“我就直說了，楊總，我知道你這裡有塔奧爾星戰役留下的東西，開價吧。”孫恒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了，王啟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嚴肅的他。

聽完孫恒的話，楊宏德的表情也變得淡然起來，虛假的笑容消失殆盡，眼神裡滿是打量和懷疑：“你還在找華仔？說不定他早就死在那一天了呢？或者是成為帝國的判官，在什麼時候被你親手殺死了呢？”

孫恒的眼睛裡有些憤怒，但他依然壓制着情緒，冷靜地開口道：“我相信他。”

孫恒不是沒有想過後面的那種情況，他想起每一個倒在他光劍下的判官，他會在擊敗對方後，取下對方的頭盔，反複确認敗者的面容。現在想來那種行徑實在有些瘋狂，但他隻能靠這種事情來緩解内心的焦慮。

“你的情報還挺準的，我這裡确實有你可能會感興趣的東西。”看到孫恒如自己所願地被激怒，楊宏德饒有興趣地笑了，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已經長大，塔奧爾星戰役也已經過去了三年，他卻還是會因丘建華的事情而焦躁不已，“哎，隻付錢多沒意思，讓我想想，什麼樣的籌碼才會讓你感到頭疼呢…”

孫恒的表情明顯有些不悅，王啟在一旁安靜地看着，他知道楊宏德正在一步一步引孫恒上套，或許孫恒本人也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心甘情願地往那條路上走去。

楊宏德擡起左手的義肢，随着他的動作，一個破碎的飾品出現在投影中，看起來像是手鍊，幹涸的血迹蓋住了寶石原本的色澤。

孫恒頓時睜大了眼睛，像是受到了當頭一棒，整個人怔在原地，嘴角顫了顫，似是要用盡全身力氣去克制住情緒一般，用力地咬着牙，表情既痛苦又憤怒，直勾勾地盯着全息投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王啟有些擔憂地看向孫恒，看來孫恒很在意這個東西，他的神經長時間緊繃着，如果一直這樣壓抑下去，大概很快就要撐不住了。

“你在哪裡找到的？”孫恒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那雙眼睛隻剩冰冷的敵意，徑直看向楊宏德的眼睛。

“别那麼兇，小孫，這是在深山的祭壇上找到的，在帝國徹底占領塔奧爾星之前。我猜你後來也去過塔奧爾星，不過估計被帝國纏着寸步難行吧？”楊宏德臉上的笑意更甚，似乎對孫恒的敵意完全不在乎，“找到的人覺得可能是本地人祈禱時留下的護符，出價可高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買下來的呢，看來留下它的人确實是想傳達什麼信息吧？”

孫恒連呼出的氣都在顫抖，他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最終閉上了眼睛，垂下頭，壓着嗓音開口道：“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