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恒試圖朝着丘建華消失的方向走去,可沉重的黑暗面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越深入腹地,那種反胃的感覺就越發明顯。他明白自己的修為不足以對抗那種邪惡的感覺,且帝國的工廠内說不定會有軍官駐守,僅憑他一人闖入還是太過冒險,孫恒不得不趕緊撤退,決定做足準備之後再來這顆星球。
孫恒的思緒被走廊上的腳步聲打斷了,那個腳步聲依然焦躁,而目的也很明顯——王啟又走回這個房間了。
沒等孫恒擡頭,他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扔了過來,下意識擡手使用原力,讓那個東西懸在半空中,在擡起頭并且把那個東西拉到手邊的時候,孫恒整個人怔住了。
是那把丘建華在戰役中抛給自己的光劍。
“我明明把劍放在工作台上保養,你這是?”孫恒的眼神中滿是錯愕,看向王啟,眨巴着眼睛,半天不懂該說什麼。
“他把光劍交給你,把絕地組織的未來托付給你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一切了,他信任你,恒哥。”王啟指着那把在陽光下映出暖銀色的光劍,“況且,你也說了我們是同伴,那就别總是自己一個人承受一切啊。”
王啟的音量不自覺地擡高了,把孫恒吓得一愣,怔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你也是,秋哥也是,你倆真不愧是師徒啊,什麼都想一個人承擔,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戰争的時候他身不由己,而你現在有選擇權,你有更多的同伴,别再故步自封了,恒哥。”
王啟把最後幾個字咬得很重,他感覺有一股無名火在心口燒着,但他仍然在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絕地組織的大師不是說過嗎,絕地武士要有一顆堅定的心,你連自己的心結都解不開,還怎麼重建絕地組織?”
孫恒被說得啞口無言,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光劍,它的重量無聲地訴說着過往。
丘建華是抱着怎樣的心态才把自己曾經的光劍給了孫恒,又是抱着怎樣的心态去一個人面對不知名的、更黑暗的一切,給了其他人生路,自己卻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孫恒感覺鼻子發着酸,他仍然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對得起丘建華的信任。但王啟說的是對的,他不能一直止步不前,他已經不是三年前孤身一人的他了,他應該繼續走下去,去尋找機遇和答案。
“哭完沒,小孫,這裡還有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的範辛給孫恒又扔了一罐酒,或許他早就在門外聽着兩個人的對話了,隻不過一直沒有任何動作,“剛剛柯基還在給我放你以前嚎啕大哭的影像呢,哈哈,找不到師父就坐在地上掉眼淚幹着急,看來小鬼完全沒長大啊。”
柯基适時地跳上孫恒的床,自豪地放起了那段錄像,那時還隻有14歲的孫恒一邊說着“怎麼辦啊,秋哥你在哪啊”一邊抽泣,像隻被人抛棄了的手足無措的小狗,隻能急得原地打轉。
看到錄像的孫恒羞恥得耳尖都紅透了,趕緊去抓那個小機器人,而柯基隻是播放着歡快的哔哔啵啵便靈活地跳開了,消失在了房間外。
“說什麼呢,我剛剛才沒哭。”捉不到柯基的孫恒有些垂頭喪氣,一把拿過被範辛扔在床上的那罐酒,語氣卻已經釋然。他也沒有因為看到黑曆史而感到難堪,甚至跟着範辛一起大笑起來,他感覺眼睛熱熱的,卻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夥伴們說得沒錯,他已經不需要一個人承擔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