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覺得有些委屈。

“好酸，我好酸啊。”

但在徐行眼前，何昉根本說不上喊，嘴巴都沒張全，就是嘟嘟囔囔地說話。

徐行笑了，這時候的何昉像是一個小朋友，說話聲音軟軟糯糯，還挺可愛。

他說：“很快就會好的。”

忽然，徐行的笑一頓。

他想起這兩天看到的一句話：

【當你覺得一個人可愛的時候，你就完了。】

他又輕輕笑了一下，垂眼，在黑暗中收拾起垃圾。

床上的人躺着卻開始話痨，忽然開始軟綿綿的抱怨。

“我好酸好酸啊。”

“我知道。”

“我動不了了。”

“那就不動。”

“眼睛睜不開了。”

“那就不睜。”

“嗚嗚好累額啊嗚酸啊嗎”

“嗯。”

“額啊嗚徐行嗚酸。”

“好，加油。”

……

何昉還開始發出一些語焉不詳的怪叫，當然，算不上叫，聲音依舊沒什麼力氣，嗚嗚得像一隻小狗，嗚嗚的沒有一點意義，但徐行聽不懂，也會應一聲。

半小時後，床上的人不再說話了。

黑暗中，一道光亮起。

屏幕的熒光照亮起一張臉，緊緻的皮膚描出分明的骨體，鼻梁高挺，眼波鋒利，隻有那抹薄唇在光線下看出幾分溫良。

他挑起眼看了時間，6點50分。

要去直播了。

床上人平直身子正熟睡着，徐行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問何昉吃飯了沒。

生病人的食欲一般不好，徐行不想把人再叫醒，打算過一會再來問下何昉。

他站起身，放輕動作走出門，最後輕輕掩上門。

七點一到，徐行準時開始直播。

半小時後，徐行被自己定的鬧鐘吓了一跳，他剛才正在計算遊戲裡石塊的建材，觀衆們也吓了一跳。

徐行連忙道歉：“不好意思，鬧鐘訂得着急，忘記改笑鈴聲了，不好意思。”

【豬豬俠想飛】：我算得認真呢，up欠我一個安慰，哼。

【我愛睡覺】：實況加更我就當沒被吓到。

【ggsiha】:罰明天播到12點［高傲叉腰］求求［可憐］雖然聽不懂，但聲音很助眠。

..……

徐行笑了，張開嘴：“小豬豬不怕啊。”

他接着說：“遊戲實況我一會就發，但播到十二點我可能做不到，祝你今晚好夢，或許我有幸能在夢裡給你直播。”

“我需要出去幾分鐘，朋友稍等一下。”

徐行說完，起身出門。

彈幕上：

【天神神力者】：不是主播今天怎麼這麼蘇啊。

【我磕的cp一定是真的】：徐行一直很蘇啊。

【我想睡覺】：火種每周限購300，賣出價格浮動在52～63，成本30，火種周期7天，取整售12次，下季度滞銷。走火種流，那一個季度利潤就是300*12*［（52～62）-30］=79200～115200，大概就是1座二級橋到1.5座高級橋。比前一個肝，利潤浮動太大，賭徒可。

【服了老鐵】：對三。

……

這邊，徐行進了何昉的房間，測溫槍滴了一聲，37.6，算是退燒了。

他又伸手摸上何昉的額頭，沒有汗。

他微微皺眉，喚了一聲何昉。

何昉模糊地應了一聲。

徐行說：“我摸一下你的脖子。”

他剛伸出右手，又收了回來，搓了搓手，才把掌心靠上何昉的脖子。

掌面下有層薄汗，黏膩膩的，出了不少汗，隻是皮膚依舊有些偏燙。

徐行抽出紙巾擦手：“起來一下，要把出汗的衣服換下來。”

何昉撐着肘把自己支起來，起身時難受地支吾了兩聲。

眼皮子像是黏了膠水般難打開，徐行沒開燈，問何昉的衣服在哪，對方喃喃兩句，徐行怕翻亂，找到一套沒有涼面的休閑服就遞過去：“可以去衛生間開浴霸換衣服，不會冷一點。”

“不可以洗澡。”

“好，知道了。”

徐行看着何昉進了衛生間後，才回到房間繼續直播。

直播結束後，徐行又進去測量了一次提問，确定沒有再發燒後才回房間洗漱。

第二天一早，何昉聽到了身邊的動靜。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徐行？”

本來正打算離開的人嗯了一聲，重新走近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徐行的聲音溫和，像是安慰小孩，何昉忽然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

何·頭昏·昉：……

何·後悔·昉：呃啊啊啊啊我昨天在幹嘛！

他緊緊抿着嘴，垂下眼：“應該沒事了，我感覺不燒了。”

“真的嗎，你耳朵？”

徐行這下注意到，何昉的耳朵像是被壓，還是怎麼了，耳朵通紅了。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測溫度，但何昉卻往後一避，躲開了。

何昉隻顧着覺得害臊，也沒注意到人的手停了一瞬，他避開視線：“沒事了。”

徐行收回了手，擡眼：“那就好。”

“我煮了粥，在電飯鍋裡。”

末了，徐行垂眼添了一句：“我吃過了，你一會記得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