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徐行轉頭看到了何昉:“稍等一下,我室友找我。”
徐行關了麥克風:“怎麼了?”
何昉說:“我想跟你借隻筆,或者你有筆芯嗎?”
“有,等一下。”
徐行打開抽屜,拿出了一罐筆芯。
抽屜剛關上,他又想起來道:“我這個筆芯有點不好用。”
“是嗎?”
徐行把筆芯遞給何昉,這是高三的時候買的,現在用了不過十根,主要原因就是,不好用。
當時文具店做活動一百支三十五元,他看型号也是平常用的那種,就直接買了一罐,結果——每隻都是斷油的,而文具店老闆已經轉租了。
通過實踐後,徐行發現這支筆在某些角度可以保持良好的書寫,于是他就留着了。
何昉拿着罐子端詳了一會:“沒事,這不是新的嘛,能寫就行。”
“這個會斷油,隻有用A4紙不會斷,用常規的本子需要找角度,而且寫的時候不能太用力。”
何昉驚訝了:“這麼多講究。”
他現在好奇了,拿了支筆芯裝上筆套:“你有紙嗎?我試試。”
徐行将筆記本翻開遞了過來。
紙面上有筆迹,都是淩亂的字,還有很多成排的線條,确實是斷續的,看着已經難受了——徐行在還在本子上寫了幾個暴躁的“破筆”以及一個“何昉”。
何昉嘴角輕輕一挑,沒想到自己也有幸能和參與這項測試中。
“我也寫寫試。”何昉說。
徐行點頭:“沒事,這頁沒用。”
這頁紙都是他斷油寫煩了,過來發脾氣用的。
紙面上,一個好看的行楷“徐行”寫下了。
這兩個字寫得流暢還好看,一點一橫都行雲流水,徐行隻自學過正楷,說不上好看,隻有端正,看見這兩字便直接佩服了。
徐行問:“你練過書法?”
“學過一點。”
何昉提起筆,轉眼看徐行,眼裡的意思很清楚。
徐行也有些疑惑,他接過筆,在紙上,寫了個“徐”。
果然,一到他手裡,這筆就像在地上摔了一跟頭,又斷油了。
這筆真是和他杠上了,可能要半輩子才能用完一罐。
徐行有點“強迫症”,做事喜歡追求效率以及盡善盡美,而這些斷續的字就導緻他很快就心煩了,但同時也是那份強迫症和節儉的美德,讓他擺脫這罐筆的辦法就隻有用完它、們。
徐行又寫了好幾個名字,結果還是一樣的。
“你寫字姿勢是不是不一樣?”
忽然,何昉開口問道。
徐行聞言又寫了一遍。
在他手裡,兩指拿着筆身,偏離虎口,直直向前斜矗着。
徐行解釋道:“我的寫字姿勢是錯的。從小就這樣寫,之前就沒改了。”
“不然你試着像我這樣抓。”何昉用手筆了個手勢。
這次,按照正确的姿勢,徐行雖然寫得很醜,但筆卻沒有斷油了。
徐某很驚訝:“真的是這個原因?”
何昉揚唇一笑:“應該是,這筆還能幫你矯正姿勢。”
徐行疑惑:“可我從小到大都是這個姿勢,也沒見過這種情況,難道是産家改了。”
這話說得小聲,像自言自語,何昉聽到後偷偷笑了會,正把罐子蓋好,徐行有抽了疊筆芯給他:“你多拿點吧,我用不完。”
“不用了,我就明天就有筆芯了。”
“拿走吧,拿走。”
“哈哈你這是幹嘛呀?”
“寫太慢了。”
“什麼?”
“這筆寫得太慢了,要是都按正确的姿勢寫,一輩子都用不完了,還很煩。”徐行語氣難得着急,“你就多拿點吧,我想快點用完。”
真是難得,這語氣屬實聽出有幾分懇求了。
何昉哭笑不得,伸手把筆芯裝了回去:“我現在隻有一隻空筆殼,等我一用完找你,我用量還是挺多的。”
“好謝謝!沒了就找我。”
“嗯。”
這時,桌上的手機一亮,“何意”倆字出現在屏幕上。
何昉挑下巴示意:“你手機屏幕亮了,好像是何意的電話。”
這話突然提醒了徐行,他還在直播。
徐行接起電話:“何意。”
“沒事,何昉剛剛找我。”
“稍等一下,我很快回來了。”
徐行挂了電話,正好何昉撞上了視線,徐行忽然開口解釋道:“我今晚在和何意聯機直播,正好蹭視頻的熱度,但是我可能離開太久了,何意打了個電話給我。”
今天傍晚,徐行收到何意的信息。
何意提出趁這次視頻熱度聯機直播,而且今晚就可以,徐行本來就擔心直播久了觀衆的興趣降低,于是也就答應了。
隻是今晚何意的狀态似乎比平時低沉了些。
徐行看了眼何昉,對方聽到他的話也沒什麼反應,手裡還拿着紙張滿眼欣賞。
他想了想,還是沒說,隻說自己先直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