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的作者文字樸實無華,可簡單的文字輕描淡寫地組合起來,文章感情更是動人,單是看的人,臉上也帶上溫和的笑。
頁腳緩緩被拇指推起,正當進入下一頁時,一道聲音從書裡文字間流動而出,進入耳中又化成了聲音,緩緩鋪開:“你在做什麼?”
何昉擡起頭,一時間文字和現實重合了。
白色的燈光化成小船下的流水,平緩着蕩漾,徐行就站在流水中,如同輕風留下的落葉。他的眉是長槳在水裡的一筆,鼻是倒影的青山,眼是濺落的水滴,而嘴——
“何昉,你在做什麼?”
何昉如同生鏽地機械,恍惚道:“看書。”
徐行的眉頭微皺:“你的搭檔呢?”
何昉轉身欲指,又收回手,老實道:“那倆人不知道去哪了。”
徐行聞言目光一擡,正是何昉的那對朋友,兩人剛向幹事問完問題,女生扯着系好的繃帶,大概錯得太離譜,兩人又一同笑了起來。
徐行收回視線,輕輕敲了何昉的桌子:“實訓課不能偷懶,把書收起來。”
“哦。”
何昉答應完,就把書蓋上放回包裡,一句話沒多說。今天的何昉看着莫名乖巧,徐行覺得有些新奇,他以為何昉在學校也是那種嘻嘻哈哈的狀态。
然後,他就看見從包裡翻出三角巾。
徐行又看了何昉一眼,對方似乎沒有覺得任何不對地擺到了桌上,徐行看了兩秒,開口道:“拿上繃帶,我做你搭檔。”
“啊?”
何昉還愣着。
正過來的陳城和江靈鈴:“……”
一直注意偷偷注意的玲玲朋友:“嗚~”。
幹事看着女生的表情變得悲痛,問怎麼了,女生轉回頭,凄涼地搖搖腦袋:“沒事,突然感覺我的命不是很好。”
這邊,命好的某人拿着一卷繃帶,腦子裡宕機了。
而在徐行看來,何昉此時成為了上課不聽講的學生。兩人的座椅側向着對方,對面的何昉就懸停着一雙手卡在半空,過了一會他腼腆地問:“不好意思,第一個是什麼?”
徐行銜起笑,提示道:“環形包紮。”
“哦對。”
繃帶被斜放在徐行小臂,何昉似乎一點點找回了記憶,步驟開始變得流暢,隻是可能因為被抓到看課外書,何昉的耳朵還是一片紅——他從小到大不知道上課偷看課外書被抓了多少次,怎麼這次臉這麼熱。
徐行也不打算閑聊緩解他的緊張,不催也不提醒,隻在錯誤時開口。
“反折。”
“什麼?”何昉擡起頭,臉色似乎還在尴尬中。
徐行另隻手拆了兩圈繃帶,看了眼何昉,目光又移到手上:“先繞完第一圈,之後,用手壓住繃帶,這裡要把原來斜放的端頭反折,看見了嗎?”
何昉恍然大悟:“看見了,我想起來了。”
徐行輕輕一笑,故意調侃道:“這就是你很好的記憶能力?”徐行本來想開個玩笑,緩解下何昉的尴尬,但不知是不是自己語氣沒調整好的原因,何昉反倒低下了頭。
何昉頭低着,手裡還在繼續操作,但嘴唇抿起來,也不說話,耳朵還是紅的。
徐行有點後悔那句自做聰明的話了,他本來就不擅長表達,下次還是少說。他的話可能過分了,畢竟何昉其實很看重自己的能力,他不該拿這個開玩笑。
徐行也微微低頭看去:“不好意思,我剛剛說錯了。”
“沒事。”何昉的聲音壓得低。
徐行心裡後悔着,忽然聽到身後一聲貓叫似短促的輕呼,他緩緩轉過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女生。
江靈鈴臉上的姨母笑根本收不住,隻低頭,朝徐行連連擺手表示沒事。
她見徐行轉過身去,笑容瞬間肆無忌憚,似乎已經笑到僵硬,陳城咽了口口水:“鈴啊,你怎麼了?”
隻見他的女友轉頭露出一口大白牙,感慨地搖搖頭,又繼續偷看前桌兩人,準确說是正前方的何昉。
女友不理自己,隻探頭找閨蜜,眼裡充滿着分享的欲望,陳城覺得有點酸了,他默默轉移注意力,上半身回正。
在某一角度,他忽然看見了前頭何昉的臉,他打了個寒戰。
何昉有病吧,這什麼表情啊,怎麼——
yue——
嘔——這貨在嬌羞個屁啊?
惡心太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