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液的泡沫淹沒了手中的白色運動襪,尚勒神色恹恹,洗幹淨後随手擰幹,拜世酉的潔癖所賜,他現在每換下一雙襪子,就會當天在衛生間洗掉。
尚勒腹诽,他媽都沒這麼管得嚴。
嗯,世媽媽。
剛在陽台洗衣架上晾好,轉身卻撞上一個人。那人的眉心差點碰在他的唇上,發絲淺淺擦過鼻尖,毛茸茸的,有點癢。
尚勒側頭躲開,由于兩人距離過近,看到了世酉的後頸,骨節些微凸起,落了柔軟的墨色發絲。他頓了頓,緩緩伸手附在上面把人拉開半米遠,又松了手:“你回來了,怎麼突然站這兒?”
後頸被那溫熱的大手觸碰,有種說不出的受限感,世酉的肩胛耐不住麻癢縮了縮,眼睛倒是看着他。
世酉腦海裡閃過女生說的話。
【是那個尚勒對嗎?你喜歡他?】
【你肯定是下面那個,真惡心!】
喜歡……他不清楚喜歡是什麼感覺,但此刻也微微産生一個意識,原來男生也能喜歡男生。
世酉是想否認的,但他确實跟尚勒發生了關系,也确實雌伏于他身·下。而且……上次他對着尚勒有了反應,不知究竟是因為自己的手,還是因為……
世酉猛地握緊拳頭,欺身而上,聲音喑啞:“尚勒。”
他們的鼻尖撞在一起,尚勒聞到一股清淺溫熱的酒氣,帶着薄荷的氣息。他去看對方的眼,水色潋滟,頭一次看出一種執着的認真來。
“别反抗。”
這是世酉最平靜的一次要求。
尚勒喉結動了動,又不可抑制的心慌起來,自從想起那天夜裡的記憶,他就一直在刻意淡忘,但兩人有過那樣的親密接觸,根本就無法抹去痕迹。
容不得尚勒多想,他的手腕被世酉溫涼的指骨圈住,猛地拉進房間,反應過來時,後背靠在了床邊的梯子上。
眼前的人有點不對勁,眼下潮紅,甚至鼻背也是微紅的,尚勒反應過來,緩緩道:“你喝醉了?”
世酉感覺有些頭暈,眨了一下眼:“……我沒喝醉。”
尚勒抓住他的手臂,把人推到對方的轉椅上坐下,彎腰按住,笃定道:“喝醉了。”
世酉掙紮着想站起身,試了幾次都被牢牢按在椅子上,氣惱掙紮:“怎麼起不來?”他低頭研究椅子的問題,低垂的俊美眼睫看起來意外的乖順認真。
尚勒一頓,直接低笑出聲:“原來你喝醉了會變笨啊?”語氣猶如發現了新大陸。
下一秒,尚勒笑不出來了,看着人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眸,眼睫甚至根根分明。
世酉醉酒中仍然記得他的複仇大業,胡亂吻住尚勒的唇後,手指生疏地往他後腰之下落。
我!艹!
尚勒猛地抓住他的手腕,頓了好幾秒,修長五指卻按住他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下唇被對方炙熱的唇含住,輕微吮·吸的力道激起一陣酥麻的電流,世酉的眼眸猝然瞪大,再也顧不及反攻的事情 。
尚勒眼看成功轉移了世酉的注意力,吻得更加深入。他自暴自棄地想,反正也不是沒親過,親一次又不會少塊肉。
而且…… 世酉很香,嘴唇很軟。
世酉被他不算高超的吻技吻得幾乎窒息,分開喘息時,他坐在轉椅上,仰視着尚勒,看着對方不知何時浮上侵略性的漆黑眼眸,稍有清醒:“你——”話沒說完,又被掐着下巴重新吻住。
清醒時的吻是不一樣的。
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尚勒說不上來,隻覺得體内有一股血在流淌,炙熱的堪比岩漿,所經之處火花四溢,燙的人呼吸都變了。
世酉不甘示弱,也去捏他弧線優美的下巴,生疏地含住了他的舌進行反擊。對方忍不住悶哼一聲,大手緊緊掐着男生的窄腰,微微使力,把人抱在了旁邊高一點的桌面上。
世酉拇指輕按着尚勒上下微動的喉結,恍惚中覺得周圍的世界色彩繁雜,隻有不可控的、潮濕滾燙的沖動清晰異常。
等到回過神來,整潔的桌面已經亂成一片,桌上人發絲淩亂,眼尾紅的猶如盛開的玫瑰花,淚痣都在發燙。尚勒雙手撐在他兩邊,眼神暗得驚人,薄唇有些許紅腫和齒印。
兩人氣喘籲籲地望着對方,呼吸糾纏,尚勒找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低啞撩人的讓人腿軟:“還繼續嗎?”
看着狼狽的世酉,他笑了:“如果繼續,我覺得你更像是被壓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