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楚恒殊醒來,周圍黑黢黢的半點光亮也無。他剛要坐起身,發現手腳似乎被類似鐵圈一樣的東西套住了,試着運轉靈力,隻覺全身乏力,靈力是半點都用不了了,此時他真真是全身動彈不得。心知自己是着了林婉的道,萬分懊惱自己太過莽撞,應該當時就立刻回天機門與妘清和義兄他們商議,随即又不免難過起來,如何也想不到相處了兩年的那個溫柔的大姐姐居然真的會害自己。越想心中越是不忿,他不管不顧大叫着讓林婉出來,但發現居然出不了一點聲音,心下頹然,随即冷靜起來,眼下也隻能先靜觀其變想個能脫困的法子。
等了許久也不見人過來,他隻得邊閉目養神,邊試着用妘氏的清靈咒。說起清靈咒,有一個極大的好處是它并非隻能以靈力催動,而是可以在默念咒術時以心念運轉,從而驅散污穢增強靈氣,但此術要求心念極靜,一旦有雜念,便不能發揮作用。他一向好動,心思活躍,于這一術法向來學得不大好,而妘清卻擅長得很,并在原有的基礎上,改良了些許,将原來隻能用于輔助修煉的術法變成不止能驅邪氣還能在靈力不濟時增強靈氣的咒術。當年他本不願學,架不住妘清幾番催促,雖然從未用過,倒也了然于心,沒想到現在真的用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覺得身體的那股子乏力感漸漸消散許多,清靈咒果然有用,料想不多時便可以恢複靈力,他頓時生出希望。正在他想着如何脫困之時,卻聽到細微的聲音由遠及近,在寂靜的黑暗中,耳朵總會顯得特别靈敏,他立刻分辨出那是人的腳步聲,知道是林婉來了,以防對方察覺便不再用清靈咒。
微弱的燭光将原本黑暗的密室照得明亮了些許,但因長時間的黑暗,哪怕一點燭光,也不免一時難以适應。林婉似是怕他眼睛不舒服,在确認他不能動彈之後,便将蠟燭拿遠了些:“好了,睜開眼罷。”
楚恒殊睜開眼看了看四周,不大的屋子裡隻有一張小桌和他躺着的石床,然後才轉過眼看着林婉,明知他不能開口說話,林婉自顧自道:“我給你下的藥隻是讓你一段時間内不能動不能說,别怕,林姐姐不會傷你的。”
聞言楚恒殊不覺怒上心頭,但口不能言,隻能瞪着眼看她,見狀林婉卻無端委屈起來:“你呀,其他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了些,不該查的你偏要查,不該看的你偏要看。既然被你見到了,以你的聰慧,應該也猜到那術法并非來自滄雲,你如今這般模樣 ,姐姐也不瞞你,林氏其實來自海外異族。”
異族?莫非是昔年因異族到滄雲殘害生靈并意圖奪取滄雲,後因仙門聯合而大敗之後銷聲匿迹的那個異族?楚恒殊微微吃驚,他雖想到了林氏可能源自他處,卻并未想到此。隻見林婉繼續說道:“你應該想到了吧,确實如你所想。隻是我們先祖并未參與那些害人之事。當年,先祖因不滿首領暴虐,又自知力弱,便帶着親信家眷來此重新開始,之後便是開辟蓮岐,創立夢澤門。我也是無意間發現家中秘密,父親才告訴我的,素塵并不知情。可現在,父親母親都已故去,隻有我知道了。夢澤好不容易重建,林家隻剩下我和素塵,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說着說着,不知為何,她的雙眼突然變得血紅,目光狠厲起來,猛然掐着楚恒殊的脖子:“你不是和素塵很要好嗎,你為什麼要想着妘月白,那丫頭哪裡比得上素塵,你為什麼要讓素塵傷心!為什麼要多管閑事!為什麼要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