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第一條,往下翻幾乎全部都在曬奢侈品,名牌包,名牌表,大牌衣物,還有些與看起來像是高檔場所的合照,看得衛子奢眉頭微皺。
小小炮灰,竟然還是個富二代?
思考之際,手機上叮的跳出來一條短信。
衛子奢本不想管垃圾短信,但瞟到裡面信用卡、逾期等字眼,頓感不妙。
滑下手機界面,點開那條短信,衛子奢一目十行看完,呼吸差點沒跟上來。
數完信息裡的一串零,衛子奢握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他,衛子奢,兩眼一睜,欠了二十多萬!
這可不是二十塊,是二十萬呐!有零有整的二十多萬!誰家好人上來就負債二十多萬啊!!!
他看的那些穿書文,不說大富大貴,再不濟也衣食無憂,穿進去都是享福的,哪有他這樣,穿進來還債的。
天殺的,小說誤我!
再也不信你們這些破寫文的了。
衛子奢捂着眼,欲哭無淚。
這邊還沒傷心完,那邊綠泡泡的消息又跳了出來。
經紀人王磊:【不想幹了?可以,你把合同上的違約金付一下。】
違約金?什麼違約金?
衛子奢眼皮一跳,點進去看。
這個備注為經紀人王磊的人,從前天到現在,給他發了幾十條未讀消息。
衛子奢一一看完,除了剛剛那條,前面的基本上都是問在哪裡、回消息等詢問的話。
這人是誰衛子奢并不關心,他隻想知道違約金是怎麼一回事:【不好意思,這兩天遇到了點事,我冒昧問一下,違約金需要付多少?】
正在輸入中很快跳成一句話:【二百五十萬。】
衛子奢腦袋猛地往後一仰。
多少?二百五十萬?你看我像不像個二百五!
他還沒從二百五十萬的震撼中回過神,對面又發過來了幾條語音,衛子奢點開,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差點震破他耳膜。
“戲你不演,綜藝嫌小不去,衛子舍,你真當自己是大爺了?我告訴你,娛樂圈裡長的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别太把自己那張臉當回事!”
語音自動連播:
“還有,你那條分享圈是怎麼回事?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現在跑去改名?”
“馬上回來,下午我必須在你租的房子裡面看見你,否則你給我等着!”
男人的聲音回蕩在空曠房間,衛子奢腦子一轉一轉,原來他是個十八線的小演員,還是簽了天價違約費的那種。
他心慌慌地退出聊天框,想着要不然還是去找反派,讓他掐死自己得了。
天崩開局,衛子奢整個人麻了,自己剛剛在做什麼來着,對了,還有條分享圈沒看。
他木木地點開那條最終的分享圈,文案上寫着:【從今往後,再也不是可以随意舍棄的廉價物,而是需要好好愛護的奢侈品了[比心]。】
配圖是身份變更信息,曾用名衛子舍,現用名衛子奢。
時間是昨天上午。
衛子奢身軀一震,上午改完名字,晚上他就穿進來了,難道改名是什麼神秘的招魂儀式嗎?
還有按照經紀人的話,他好像租了房子來着,衛子奢翻了翻和經紀人的聊天記錄,終于在一衆曬包照片中找到了相應的消息。
他按照定位上網搜了下附近房價,高端公寓,繁華地帶,寸土寸金,租金接近一萬。
看着銀行卡裡不到三千的衛子奢:“……”
泥馬,貪圖虛榮害死人。
他抖着手指從綠泡泡搜索出房租等信息,還好還好,房租沒欠。
“呼——”
吓死寶寶了。
衛子奢從淩晨兩點翻手機看到近五點,高度集中精神将一些信息查閱完,最後有些熬不住放下手機,疲憊地将身體攤成“大”字,頭一歪,眼一閉,又睡了過去。
睡了沒多久,半夢半醒的時候,他聽見規律的敲門聲“咚咚”響起。
衛子奢下意識以為是秦亥,但他好像兩次進來都沒有敲門。
“等一下——”
衛子奢抓起床頭的睡袍裹在身上,飄飄然走到門口,打開門,“你是?”
門口是一位穿着管家制服的老人,他微微彎腰,做出請的手勢,“衛先生,秦老爺有請。”
秦老爺?
衛子奢腦筋轉動,這個秦老爺,不會是秦亥的爸爸或者爺爺吧。
來了來了,拿着卡裡的一千萬離開我兒子or孫子的豪門劇情。
衛子奢興奮地搓搓手掌,“好嘞,快走吧。”
他連多餘的衣服都沒看到,隻能裹着睡袍跟着管家走下樓。
走出房間到一樓大廳,衛子奢三百六十度環視一圈,不由感慨不愧是全書最有錢的大反派的家。
不知不覺間,他跟着管家走出了别墅大門。
衛子奢:“?”
怎麼還走出門了?
但前方的管家腳步不停,衛子奢隻好繼續跟着他。
草坪一眼看不到盡頭,腳下的大路粗略估計能同時容納三輛車并行,加上路邊修剪整齊的花草樹木,魚池假山,衛子奢感覺自己好像被帶到了國家公園裡。
他撐着發軟的腰,氣喘籲籲喊道:“等一下管家先生,我們這是去哪啊?”
管家聞聲,停下了腳步回身等候,他的發型一絲不亂,嘴角和藹的笑容恰到好處,得體服飾再加上平穩的呼吸,身體狀況看起來比衛子奢更像年輕人。
“衛先生,我們快到了,就在前邊不遠處。”
衛子奢順着他所說的前邊不遠處看去,筆直的道路一眼望不到盡頭,像極了他的人生。
太陽升起,陽光漸漸穿過周圍樹木灑下金色光芒。
衛子奢平緩完呼吸,重新邁開步子,“我們走吧……”
管家沒有騙他,就在前邊幾十米處,茂密大樹後隐藏着一條小路。
拐過彎,衛子奢眼前一亮。
不過百米長的道路盡頭伫立着一幢古香古色的中式建築,霸氣的石獅子一左一右護在大門口,盡顯大氣。
小路兩旁栽種了不少梅蘭竹菊,有些長得正茂盛,有些在風中顫顫巍巍,害怕冬天降臨,池子裡的睡蓮躲在潺潺山泉水邊,随水波輕輕晃動。
“到了。”
管家打開院門,保姆立馬遞上準備好的拖鞋。
衛子奢有些不習慣進門搞得這麼鄭重,而且他腳上本來穿的就是拖鞋。
但到了人家的地盤,就得遵守人家的規矩,一個換鞋的功夫,衛子奢的呼吸都放輕了三分。
“請随我來。”
管家做出邀請的姿态,衛子奢像隻鹌鹑似的跟在他身後。
家人們誰懂啊,遇到封建餘孽了。
小院裡亭台樓榭樣樣俱全,各種古董寶石講究擺放,要不是知道大清已經亡了,衛子奢還以為自己進了皇宮。
等真正走到書房門口,衛子奢的靈魂還有些遊蕩在院子裡那兩隻鶴身上。
大長細腿,油光蹭亮的白色羽毛,好想摸摸。
“請進。”
管家推開門,衛子奢像個執行指令的機器人,擡腿走進書房。
秦老爺子秦湛天,坐在降香黃檀所制的圓椅上,隔着方桌打量着從進門就在走神的衛子奢,精明的雙眼暗光一閃。
在某一瞬間,他竟感覺衛子奢似乎與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是我看走了眼,沒想到你竟然成功了。”
中氣十足的聲音将衛子奢拉回神,他看向屋内端坐的老爺子,和他夢中的老頭一模一樣。
所以那根本不是夢,而是他的記憶?老頭與原主合夥讓原主去勾引秦亥?
Excuse me?
沒搞錯吧,這老頭子想讓自己孫子斷子絕孫嗎,看他這副中式大家長的做派,應該派個女人去才對吧。
“既然亥兒選擇留下了你,那你就好好陪在他身邊。”
秦老爺子說完,似乎疲憊至極,閉上了眼。
他也不想自己孫子身邊留個男人,但自從出了那事以後,秦亥不肯讓任何人近身,就連照顧他的保姆都不敢在他的地盤上逗留超過一小時。
也就他,還有些殊榮,能陪秦亥說幾句話。
但自己都一把年紀半截身體入土的人了,還能陪他多久?
他年輕時,趕上某項政策隻得了一個兒子,後來政策開放,妻子卻已經離世,如今,兒子和兒媳又雙雙遭遇不幸。
秦湛天真不願再看着自己親孫子孤苦伶仃一個人,到死。
所以哪怕秦亥選擇一個男人,他也可以裝作沒看見,至少還能有個人陪在他身邊,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