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鶴羞赧地撓了撓鼻尖,嘿嘿一笑。
岑楹亮出一根反光的銀針對着他,眉眼中滿是警惕:“你想問什麼?到底有什麼意圖?我告訴你,别想打她的主意!”
“哪有……”朱鶴見她這說不通,眼尖瞧見走過來,在一旁的裴淵,心道都是認識的,應該他會清楚。
朱鶴避開岑楹走過去,欲言又止。
裴淵自是看見他的身影了,但并未理會,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他在嘗試用蟬來聯系白玉姮,可卻沒有得到回應。
裴淵不免有些心浮氣躁,整個人都蔓延着郁氣,生人勿進。
朱鶴見此人比方才那個男子還要難以接近,不免打起了退堂鼓,但又記起那女子的英勇身姿,許是給他注入了些勇氣,他走近,出聲問道:“那個……”
裴淵沒聽見。
朱鶴再湊近了點,問道:“兄弟?我想問你個事……”
“?”裴淵側臉微微垂下眼眸看眼前湊得極近的男子,些許疑惑盈滿如同點漆的眼眸。
“想問你個事……”朱鶴又重複了一遍,“你可知方才将那怪物拖進海底的女子是誰啊?”
裴淵聽到這人說起白玉姮,心底升起一點不悅。
“那麼英勇的身姿,幹淨利落的打法……”朱鶴忘乎所以地感歎,說裡話外都在稱贊她,裴淵那點不悅消下去,盈滿心間的是與有榮焉的驕傲之情。
“……真的是太帥氣了!”
裴淵還算有耐心地聽他說完對白玉姮的誇贊,見他随後的欲言又止,便知道他跑過來套近乎定是另有目的。
“有話直說。”
朱鶴見他說話爽快利落,高興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跟你打聽個人,聽說你們關系匪淺。”
裴淵算是聽出來了,若是旁人要與他談論白玉姮,他可能聽出意圖之後,轉身就走,但此刻聽到他說他與她關系匪淺,單單關系匪淺四個字就能将他的耐性延長,他耳根發燙,點了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還沒等他問,他自己耐不住性子想要問:“你怎麼看出我與她……”裴淵頓了頓,在朱鶴期待又帶着鼓勵的眼神下,懷着激動又有些羞澀的情緒面無表情地繼續道,“關系匪淺的?”
朱鶴疑惑,他欲言又止,臉紅的跟個胭脂一樣就是要問這個?
朱鶴不解,朱鶴疑惑。
“是、是啊,可能是你們之間有一種獨特的鍊接?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不同。”朱鶴這番話是真是假,是否摻雜着恭維的意味不得而知,但某人卻被這番話哄得向下彎的唇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裴淵原本還想細問,但終歸是不太好意思,便想着解答他的問題作為回報,他也知曉有了好處才好問:“想說什麼?”
朱鶴見有戲,又誇了他幾句,但見他并不如方才那樣買賬,這才回歸正題:“就是想問你,方才那位舍命救人的女子姓甚名誰……”
裴淵斜睨他,忽地品出一點不對勁。
後者會錯意,見他不似岑楹那樣,就放心說了:“其實我還是第一回這麼心動,那時她擋在我前面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的心跳得有多快,那時候我的眼裡隻有她一個人,揚起的發尾,翻飛的衣袂,英勇又堅毅的側臉……都讓我心動不已。”
朱鶴自說自話,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你聽了别笑話我,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女孩子,你隻需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就好,别的我等她回來,我親自問——咦?你的臉色怎麼了?是方才受傷了嗎?需不需要給你叫岑楹來看看?”
他說罷,便四處尋找岑楹的身影。
裴淵咬緊後槽牙,冷聲道:“不必。”
像是被憋狠了,兩個字很是艱難的從牙縫中蹦出來。
朱鶴又疑惑,不是受傷那還是什麼?
裴淵深呼吸一口氣,心中知道她無論在哪都是最奪目,受人歡迎的,但此刻有人在他跟前訴說對她的愛意,他實在是難以忍受。
裴淵轉身就走。
“诶,兄弟,你還沒告訴我呢!”
裴淵冷冷回頭,将朱鶴吓了一跳,這表情好似他是他殺父仇人一樣,朱鶴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裴淵抿唇,對上他清澈又疑惑的目光,冷冷道:“白玉姮。”
朱鶴聞言一笑,追上去,道:“嘿嘿,她的名字真好聽,是哪個玉?哪個姮?兄弟你真好,多與我說說她呗?”
裴淵見此人沒完沒了了,氣得在他身上施了個定身術和靜音決。
他本想對他語出惡言的,但耳尖的蟬中傳來她的聲音,那幾欲被嫉妒沖塌的理智被拉了回來,想起她說過的話。
“淵兒,惡言傷人,當要三思而行。”
裴淵心中被一口氣堵得不上不下,隻好冷厲地盯着他,警告他:“她不是你能觊觎的人。”
朱鶴:“唔唔唔?”為什麼?
裴淵好似聽懂了,冷聲道:“你配不上她。”
說罷,這回是真的走了。
等到人已經沒影了,朱鶴身上的法術才解開。
朱鶴滿頭的疑惑,什麼跟什麼啊?
方才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