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
白玉姮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殒身已有百年居然還有人記得她。
面對他這般狂熱的崇拜,她都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她呵呵笑了幾聲,随口道:“為何喜歡她?據我所知,她早已殒身百年,于三界也沒什麼貢獻……”
“你懂個屁!”他赫然打斷她,那雙鳳眼瞪得大大的,氣急敗壞指責她的出言不遜,“你懂什麼?單憑帝君為了天下蒼生以身殉道,這樣的人難道不值得你一個尊重嗎?!帝君若是知道她以身殉道救的就是你這種人,說不定都後悔不已!”
他像是氣急了,臉色漲紅,聲音越說越大:“你這黃口小兒,竟然敢對姮鸾帝君出言不遜,就算你有一身好本事,也讓人覺得惡心!”
“……”白玉姮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避開周圍不少人看過來的視線,真誠地道歉道,“抱歉哈,我不知道,并非有意诋毀。”
“哼,誰信你?”齊滄氣得胸膛起伏不定,“既然學了術法,怎可能不知道帝君的生平,你眼中無尊卑、狂妄自大,哼,你等着吧,待會你爺爺我就教教你如何做人!”
“……”
梁子就這樣結下了。
白玉姮突然覺得她閉嘴就好了,生怕越解釋越描越黑。
齊滄剛要再與她争辯争辯,那邊的張琚已經開始示意下一步了:“請已經過關的諸位選手到台前的箱子中抽取号數。”
白玉姮第一個完成的,所以是第一個上前抽取。
為此能躲開齊滄的轟炸,她不由地大松了口氣。
“六号。”張琚看了眼六号的結界是誰做的,“王義。”
白玉姮走到王義的結界前,遠遠觀摩了一下,心中有個數便等着其他人到位後,動手開始破解。
“砰!”
玉淨瓶掉落,碎了一地。
“唔……”
白玉姮不由分神看了眼濺過來的水漬,手上動作不停。
毫無疑問,她又是第一。
白玉姮迎着衆人的驚歎聲到一旁歇息。
日頭高照,香爐中的香漸漸掉落。
“時辰到。”張琚朗聲道,“未完成的弟子請停下。”
“諸位可暫且休息一刻鐘。”
“渴了嗎?”
一道清冷但柔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白玉姮回眸一看,是裴淵,手中拿着一杯清亮的茶,問她。
“多謝師父。”白玉姮不客氣地接過去,一口飲盡。
裴淵就站在她身邊靜靜地欣賞着她,好似怎麼也看不夠,總想着多瞧上幾眼,但在她的眼神看過來時又會下意識的瞥開,生怕與她對視上。
明明就長得就很相似,為什麼自己現在才發現。
裴淵心想。
他并不知道,自己那時根本不想理會除了姮鸾之外的所有人,任何人進入望仙山都是在闖入他的地盤。
所以,每每有邀約,他甯願出去見人,也不願旁人的一絲氣味沾染了望仙山上的花花草草。
“師父?在想什麼?”
白玉姮瞧他怔愣的模樣,出聲問道。
“在想你——”裴淵沒設防,一下子将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紅暈蔓延至耳後,他及時找補,“接下來的比試。”
白玉姮笑道:“師父放心,徒兒不會給您丢臉的。”
裴淵聞言常年寡淡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嗯,我、為師相信你。”
二人站在一起,也不說話,但也沒讓白玉姮覺得尴尬,裴淵更是巴不得有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此刻心中瘋狂想着話題要與她說,可話到嘴邊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氣氛不算尴尬,因為他們對彼此都是最熟悉的人。
“喂,你這樣眼巴巴地看着裴淵可不會注意到你。”一個尖銳的男聲在南月珠耳畔響起,她側眸一看,是一個打扮妖豔的男子,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她又看向那邊其樂融融的師徒二人。
南月珠毫不客氣道:“收起你的壞心思,别亂揣度别人。”
“呵,”男子以扇遮臉,一雙細長眼眸幽幽含笑,“虧你還是合歡宗少主,追個人都追了幾十年,當真好笑。”
“……”南月珠并未理會他。
他自顧自地道:“你瞧,他們聊得多麼開心呐,多麼友愛的師徒……你何時可曾見過裴仙師對某一人如此熱情,哦不,是某個女子?啧啧,眼睛都快要黏在那徒弟身上了……”
“祝三花!”南月珠冷眼睨他,警告道,“謹言慎行。”
“死要面子活受罪。”
祝三花翻了白眼,但笑不語。
“時辰已到,請諸位選手到擂台上來。”張琚站出來,揚聲道。
“師父,那徒兒先上去了。”
裴淵點頭:“嗯,一切小心。”
“好!”
擂台之上。
此次進行的是幻境的破解。
參賽者需在規定的時間内破解幻境,并對幻境做出修補,如何使其變得更加完美牢固。
随着一聲鐘響,霎時間,每個參賽者都被一層淡淡的光華籠罩。
幻境呈現,心魔像是被引誘的野獸,欲望與痛苦淹沒衆人。
“咦?”圍觀的人中發現異樣,“怎麼她的幻境中沒有任何東西?”
“哪呢?”
衆人聽到這樣的話也好奇地看了過去。
隻見屢屢獲得第一的女子深陷幻境,可她的幻境之中恍若荒蕪的原野,就連色彩都是灰暗的。
“難道她沒有一點欲望?”
“怎麼可能?隻要是人,就不可能沒有欲望。”
幻境的景象是一個人内心的呈現,欲望、恐懼……隻要進了幻境,都會受此影響。
可幻境中的紅衣女子神情自若,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這不是修無情道的好苗子嘛!”祝三花“唰”地劃開扇子,掩面笑道,“無情無欲,是個修煉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