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是肉.體猛砸到堅硬牆壁的聲響。
“噗呲——”
——是利刃穿刺皮.肉的聲響。
白玉姮将手中劍幻化成一根繩索,以極其快速的速度将那半根枝條捆住,反手用力甩向春桃的方向,而她失了劍刃的抵擋,一個分神竟讓花刃刺破了右臂。
而春桃也因分神在牡丹身上反被白玉姮扔過去的半根枝蔓砸中,甩到路旁的屋子上。
李天闊拔出釘入石縫中的利劍,縱身一躍,擡手一揮向春桃砍去。
“春桃!!!”
蓦地,空氣恍若凝滞,所有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一陣迷霧般的花香從春桃心口處噴湧而出,迅速席卷了整條無人的街道。
就連待在結界中人都無一幸免。
李天闊以劍撐地,思緒翻轉,猛然閉上眼,再睜開時好似回到金碧輝煌的大殿。
“闊兒來父皇這兒,以後淑妃娘娘就是你的母妃了,好不好?”
……
“一個低賤宮婢生得雜種也敢妄想皇位?淑妃娘娘也是可憐收了你這麼個災星!”
“滾出皇宮!這裡不歡迎你!本王才是父皇最得意的皇子!”
……
“明兒啊,爹爹的家業以後全留給你了,你可要好好打理,千萬别給老子我敗光了!不然老子就是爬也要從棺材裡爬出來打死你個敗家子!”
……
“楹楹過來,來爹爹這,今日爹爹教你一個新的毒,無色無味,能殺人于無形。”
……
“……”
虛無。
一片虛無。
春桃查看不了她神識中的一點東西,荒蕪得讓人心慌。
春桃掃了眼一直與自己作對的身着紅衣的清麗女子,心道這世上竟然有人會沒有半點情感,神識荒蕪卻幹淨,簡直不像人。
她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調動體内的靈氣,将花霧變得更濃。
一直遭受她們刺激的顧奉,在聞到一點點氣味後,突然發狂,捂着腦袋,在地上翻滾着。
“啊!别殺我别殺我!”顧奉雙眼通紅,面龐猙獰可怖,隻有他一人動作沒有受到限制,嘴裡念念有詞,“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欺負你,不該辱罵你……求你、求你了放過我……”
他發狂地沖出結界,不斷地用頭去撞牆,一片鮮血模糊。
見目的達成後的春桃,拼盡全力刺殺顧奉。
也是因為她目的達到後,那些花霧反而消弭了不少,沉淪在幻境中的衆人有了些許意識。
白玉姮睜眼,暗道春桃為了殺死顧奉竟然将自己千年的功力用盡,隻為了将他們短暫地困在幻境之中。
她也輕敵了,但以她如今的三成功力确實是擋不住她瞬間施下的幻境迷霧。
但她的情況比旁人好,在花霧消散一點之後就恢複了。
白玉姮一擡眸,隻見春桃将枝蔓捆緊顧奉的脖頸、雙臂、雙腿,沖着她得意一笑,猛地一用力。
“刺啦——”
血液噴薄而出,染紅了整條大街。
白玉姮眼眸大睜,腕中金蛇不安地在皮下湧動,直至飛躍而出,張着血盆大口,咬住春桃的靈體。
“春桃!”
“牡丹,我已将害死臨春的人殺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不不不!春桃你别離開我!”牡丹沖到白玉姮跟前,長長的指尖刺入她的肉裡,怒目而視,“你快放了春桃,你們要殺便殺了我!”
白玉姮無言地翻着訣,咬住春桃靈體的金蛇體形暴漲。
“你快放了她放了她!”
牡丹發怒地捶打着她。
白玉姮臉一偏,未發一言。
而那邊看到殘肢的何惠蘭吓得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惠兒惠兒?”
“仙師!殺了這個妖孽!”何老爺怒視牡丹和那個痛苦嘶吼、快要消弭的妖。
“崔明璨将牡丹帶走。”白玉姮冷聲吩咐他。
“好!”崔明璨同李天闊用力将掙紮發瘋的牡丹帶得遠遠的。
“你們沒有心!沒有心!”牡丹嘶吼着,“還說是什麼名門仙家!根本沒有心!善惡不分冷情冷血!無恥!敗類!”
“太玄三一,守其真形。五髒神君,佑其魂體!”
白玉姮翻手掐着訣,面色肅穆冷凝,忽起一陣風獵獵直灌,衣袂翻飛,金光湧現,咬住春桃靈體的金蛇捆住她的真身,随着她的話一落下靈體回魂,穩穩當當回到了春桃肉身。
原本樹化、顯露褐色枯敗枝幹的肉.體逐漸如同久逢甘霖回春的枯樹,恢複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