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姮眼皮子一跳,下一刻四方鏡碎成幾片,浮在空中。
嘭!
一股極大的力量在寂靜的夜裡宛若平地一聲雷。
糟了!
白玉姮掐着訣想要将那幾片碎片收回來,但被束縛的蟾蜍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條黑蛇,張着血盆大口朝她咬過來。
金蛇随機應變與之糾纏,而她則是與黑霧決鬥。
那霧氣沒有實體,卻能将她死死困住,她打出去的力量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毫無作用。
天樞閣外人聲鼎沸,腳步轟然,白玉姮隻能速戰速決,一個漂亮的翻身躲過襲來的黑霧,将一片碎片攥在手裡,鮮血低落,金光炸開。
閣外的人皆被刺眼的光灼傷,紛紛以袖遮擋。
那碎裂的鏡片好似感受到熟悉的氣味開始慢慢聚合。
黑霧凝聚又分散,一股沖擊波将鏡片沖散。
——嘭!
又一聲巨響,蔓延的黑氣将整座閣樓都震動,大股塵霧席卷提劍而入的弟子,一一震飛。
那四分五裂的鏡片如流星劃過,留下一道金色,消失在了夜空中,而除了被白玉姮攥在手中的碎片,餘下五片四散飛走。
那黑霧見任務達成,飛出閣樓,消散在了夜空裡。
白玉姮冷眼盯着黑霧飛走的方向,攥緊手中的碎片,鮮血從指縫中滴落。
而一旁的小金蛇已經将那蟾蜍治服,白玉姮收回視線,收了蟾蜍,幻化成一條小金蛇盤旋在閣樓之上并遮掩住氣息。
*
“怎麼回事!?”
東玄帝君人未到,但怒聲已至。
“四方鏡失竊了。”元光帝君還算冷靜,但以往柔和的嗓音變得冷冽。
“可抓到了賊人?”靈真帝君也到了,三人站在閣樓之上,看着打鬥過的痕迹,蹙眉沉思。
“現在得先安撫人心。”元光帝君沉聲道,“四方鏡失竊這件事不能傳出去,不然人心惶惶,多生出事端來。”
東玄帝君不認同他的說法:“那麼多弟子都看見有東西飛出天樞閣,你覺得他們會信嗎?”
“我覺得元光說的不錯,先将此事遮掩下來,再通知各派宗門,大家一起搜尋。”靈真帝君贊同道。
“……”東玄帝君深呼一口氣,“那你說該怎麼辦?”
元光帝君不回反問道:“裴仙師可來了?”
靈真帝君搖搖頭:“來時并未瞧見。”
“先讓人去請裴仙師。”元光帝君對着門外的人說道。
“是。”
弟子方應下,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不用去了。”
那弟子一愣,繼而行了個禮:“裴師叔。”
裴淵颔首,走入閣樓。
“結界我已查看過,并未有破損的痕迹,倒是加固過了。”裴淵還未等他們說話,開門見山道,“四方鏡是從樓中裂開的。”
裴淵嗅到一絲血腥味。
“可閣樓外有結界,閣樓中也有結界,還有東玄設置的暗門……”元光帝君蹙眉分析,見他徑直往角落走,彎下腰一抹,指尖染了道紅,“怎麼了?”
“有血。”裴淵撚了撚尚未幹涸的血迹。
“血?可是守樓弟子的?”東玄帝君急忙問道。
元光帝君搖搖頭:“不是,方才我查看過了,他們沒有受傷。”
“那是竊賊的了?”
“方才那麼大的震波,說不定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剛才聽守樓的弟子說在一聲巨響之後、黑霧炸樓之前還有一抹金光,在這之前也隐約能聽見說話的聲音,但他們都以為是幻聽,不過隻是響了兩聲。”
東玄帝君道,“既然結界沒有破,那應該就是四方鏡本身出現的問題。至于那打鬥聲、金光和黑霧……”
“……”元光帝君默了默,沒有說出心中的猜想,反而提出一個可能性,“許是姮鸾之前留下的屏障,将那竊賊打傷了……”
在角落偷聽的小金蛇猛然一驚,下意識看向人群中冷臉淡漠的高大男子。
金光?
裴淵眼皮一跳,心倏然被人攥住。
“裴仙師去哪?”
“欸?”
“他跑那麼快做什麼?”
三人疑惑半晌,又想到此人一向性格怪異,也不再多想,開始處理今夜發生的事。
裴淵下樓之時,那腳步都是虛浮的。
在他離開之前,一條細小金蛇剛從旁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