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暖黃的燈光照在桌上,沈煜陪着白瑾在桌前寫卷子,鋼筆在紙面摩挲,發出聲響。
突然,“嗡”的一聲,桌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打破了靜谧。
沈煜放下筆,伸手拿過手機,解鎖後看到了陳雯發來的消息。
手機屏幕散發着冷光,映照着沈煜的臉。
玫瑰:[我在陳雯店裡,是江彥送我出來的。]
芒果大王:[好,你和江南注意安全。]
玫瑰:[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玫瑰:[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死了,他是個很好的哥哥。]
指針調前。
南川市郊區的荒廢工廠被灰暗籠罩,工廠四周,一人多高的雜草肆意瘋長,雜亂地交織在一起,完全不見人迹,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鴉鳴,襯的這裡更加荒僻。
鏽迹斑駁的鐵門半掩着,在呼嘯的穿堂風中左右搖晃,發出 “嘎吱嘎吱” 的聲響,仿佛是被困在這裡的冤魂發出的嗚咽
鏽迹斑斑的鐵門半掩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似是在訴說這裡的死寂。
王錦穿着黑色皮衣,伸手捏住情月的下巴,臉上挂着邪笑:“我當然有辦法,吃了我的藥,馬上就能好,不用回醫院。”
陳雯原本想要沖過去拉開他,目光卻突然看見遠處大門前的陳澤。
她瞬間找回了理智,快步走過去,一把拽住情月的頭發:“她是女的,交給我吧,你哪能知道怎麼折磨她。”
王錦面無表情地将傻笑着的情月推給陳雯,轉身朝大門走去。
“陳哥,您怎麼來了?”他說着,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動作娴熟地抽出一支煙,給陳澤遞過去,又掏出打火機,“啪” 的一聲打着,給他點上。
火焰在風中微微晃動,照在他平靜的臉上。
陳澤坐進門口停着的黑色轎車,摘下墨鏡,露出眉毛上一道淺淡的胎記,平靜地開口:“顧白澤要盡快處理了,沈大成那邊出了問題,我打算跟上面推薦你。”
他的目光透過車窗,看向工廠内陳雯消失的方向,繼續說道:“陳宇那王八蛋沒了以後,我就把你當親生兒子了,你想想,要是沒有陳雯那丫頭,你五年前早就被人打死了,哪還有現在的風光?”
王錦将煙頭摁在中控台上的煙灰缸裡,臉上浮起笑意:“五年前要不是陳雯出手相救,我這條命早就沒了,她不僅救了我,還幫我改頭換面,給了我新的人生。”
陳澤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絕對不要辜負我,我堅信你能擔此重任。”
陳澤下車離開。
王錦獨自坐在車裡,空調出風口發出微弱的呼呼聲,儀表盤上的幽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
他的手指下意識地撫上脖子上的星星項鍊,金屬表面在指尖摩挲,泛起絲絲涼意,思緒也随之飄回到五年前那個蟬鳴喧嚣的夏天。
那時,21歲的他叫橙星星,剛從公大畢業,意氣風發地進入南川市緝毒支隊。
一個看似平凡的下午,陽光落在支隊的院子裡,他見到了17歲的陳雯,她紮着馬尾,眼神清澈又堅定。
當時,全隊上下都知道,五年前沈逸景去邊境卧底前,帶回來一個女人,叫玫莉楠。
她說:“我是陳澤的妻子,想要加入你們,希望你們可以給我一年時間學習緝毒知識。”
後來沈逸景離開,隊裡給了她機會。
五年後,玫莉楠在支隊裡意外看到獨自一人前來的陳雯,聽到她說自己是陳澤的女兒。
橙星星見陳雯和陳澤有關,打算去找玫莉楠。
“玫瑰。”玫莉楠的聲音傳來,陳雯和橙星星同時看向門口。
陳雯神色平靜,輕聲回道:“媽。”
母女倆靜靜地對視着,空氣中彌漫着複雜的情緒,有久别重逢的欣喜,也有難以言說的生疏。
最後,陳雯和玫莉楠去了辦公室。
一年後,隊裡的流程走完。陽光落在儀式現場,玫莉楠親手給18歲的陳雯戴上了警徽:“警号011761,歡迎你的加入。”
後來,橙星星提出要協助陳雯,兩人一起上演了一出戲。
這一演,就是五年。
王錦收回思緒,将脖子上的星星項鍊裝進口袋,下車回了工廠。
他迅速處理好剩下的事,支開其他人,目光落在角落裡的情月和陳雯身上。
滿是灰塵和黑暗的世界了,她們兩個就像彼此唯一能看見的光亮。
陳雯伸手撩開情月被汗水和眼淚沾在臉上的頭發,額頭抵着情月的額頭,聲音輕柔:“寶貝,回去吧,我求你了。”
情月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緊緊抱住陳雯,哽咽着說:“我等你平安回來。”
大門被推開,江南和江彥走進來。
兩人對王錦點點頭,目光落在情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