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諸位今日抛下手中的事,不辭辛勞随在下前來為素不相識的人出手。”嶽複對周圍的人行了一禮,“多年以來華州府不知多少妙齡女子失蹤,使無數家庭分崩離析。本地人心惶惶,女子出門不敢走小路,也不敢華裝盛彩。直至今日在下才查出原來是這黃家父子滅絕人性,擄掠女子送入了青樓之中。這黃家父子心思缜密,做事不留手腳,在華州府逍遙多年竟也未曾被抓到,在下不願看其逍遙法外,決心為華州府鏟除此獠,卻苦于一人之力實在有限,沒有把握将所有涉事之人繩之以法。無奈之下求助于各位,但所幸諸位古道熱腸,紛紛伸出援手,這才做成了此事,也還了這華州城一片安甯。”
衆俠客默默聽着,被巒重這麼一說倒是自己真是做了件大好事。
“巒公子此言不錯,小女子丁甯,在此代表獲救的姐妹,在此謝過諸位俠客出手相助。”遠遠地一道女聲傳來,衆人轉頭看去發現一個灰衣女子和白素心一起走了過來。
二人走到人群中間,灰衣女子對着衆人拜了又拜:“我們在此受困已有月餘,多少姐妹被磋磨到神志崩潰,又有多少姐妹不堪磋磨最終屈服于惡徒……我們一日日的忍耐堅持,抓着那一絲絲的希望活下去,期待着明日能獲救,我們終究沒有白等,還是等到了這一天……”
丁甯面露憎色目光直直地戳向了黃家父子,黃家父子下意識低頭躲開了逼人的凝視:“姓黃的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細細告知官府,然後好好活下去,等到你人頭落地的那天,再用你的血祭奠那些芳魂早逝的姐妹!”
丁甯轉了一圈,看到了月盡歡和劉珋英,眼睛一亮走了上來:“月姑娘!劉姑娘!你們可讓我好找!”
走到了月盡歡面前,丁甯終究還是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哽咽出聲:“月姑娘,白姑娘把事情都告訴我了:若不是你甘冒奇險以身入局,又留下了白姑娘劉姑娘護持我等,隻怕我們絕不會這樣平平安安的被救下。諸位少俠前來相救時,那些歹人原打算用我等當做人質,也是劉姑娘堵着門口拼命相護才沒讓他們如願——若是當真讓他們進來拿着我們當人質,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什麼樣的境地……姑娘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必定會同諸位少俠相救的恩情一起銘記五内,永不敢忘!”
說着就要跪下磕頭,月盡歡趕快拽住:“丁姑娘你不必客氣,我和那黃莊也有恩怨——這一次也是被擄來,并不是全然無私主動前來相助的。”
丁甯幾番用力膝蓋也沒能碰到地面,隻得無奈放棄,美目含淚:“月姑娘,做事論迹不論心,你因為恩怨入局,哪怕隻是自保也沒人能說什麼。但是你對我們卻沒有視而不見,還分出餘力護持,這已經足夠讓我等感念了。”
“是啊,月魁首您就别謙虛了。”一個女俠笑着說:“沒想到月魁首您不僅武藝高超,還有勇有謀——三個小姑娘就敢混入這些登徒子的老巢,若是換了我那是萬萬不敢的。”
“混進來還不算完,”一個年輕俠客也贊歎,“一人直面黃家父子,還惹得他們忌憚将大多家丁護院全都引誘到了這小院中,最後連帶着這兩個姓黃的一起放倒……都這樣了還一刻不歇,為了防止再生事端,花了近一個時辰追回了險些逃跑的惡徒,這次的行動月姑娘可以說是居功至偉!”
“巒公子也出了不小的力氣,你們可别忘了。”拿着大刀的大漢哈哈兩聲,說:“這一次的圍剿就是巒公子帶來的消息,就現下來看這黃家父子确實是女子失蹤的幕後黑手無疑。我們這些散兵遊勇打打殺殺有一手,但是安排圍捕實在不在行,若非巒公子安排了各個方向把手的人,恐怕不知道多少黃家惡仆就趁機逃走了,哪裡會像是現在這樣一網打盡,酣暢淋漓啊?”
“诶……沒想到我鄭折枝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最後還是折在了一個小女子手中。”鄭折枝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咬牙切齒地想着月盡歡喊話:“喂,月姑娘,你究竟是哪家的!我逃脫無望,你總得讓我死的明白吧!”
汪量聽到鄭折枝的名字,倒是有些驚詫:這月盡歡的運氣倒是不錯,這大淫賊鄭折枝正好在自己手中的名單上,這次被抓又有不少人目擊了是月盡歡肚子促成——也好,想來明日公布消息的時候正好以此為例,對自己的任務也大有好處。
“喲,花間客?”拿着大刀的大漢才看到一群家丁中不起眼的小個子,哈哈大笑:“真是終日打雀,卻被雀打了眼!沒想到有一日會在女人手上吃虧吧?這月魁首可是燕劍俠的高徒,從今日之事看來,俠肝義膽,不輸乃師啊!”
鄭折枝聽到月盡歡師承燕劍俠,頓時不說話了——一劍蕩平十二水寨,幾乎在七州都留下過俠名的燕歸塵幾乎是武林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又是出了名的嫉惡如仇,自己輸在他弟子手中,真算不得冤。
衆人又吹捧了一番,弄的月盡歡渾身不自在。昨日成為魁首之後,月盡歡已經有了些名氣,路上偶爾能遇到打招呼的人,她還被素心英娘調笑了兩句,但是像這樣被吹捧還是頭一回。
還好很快官府的人都到了,汪量和其中幾個人見過面,于是主動上前在捕快和江湖人之間周旋,為在場的武林人士今日的行為作保。官府的人這才沒說什麼,隻是一一記下了衆俠客姓名樣貌,說是俠客們為華州除去了一大害,日後華州府應當是有報酬相贈的,到時候有這些姓名相貌的消息也好作為憑證。
汪量看了眼愈發萎靡的月盡歡,對坐着的衆人說:“諸位回去休息吧,三位姑娘都蔫蔫的,估計是受驚受累了……當然何兄你别走。”
何畢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沒打算走!我有職業素養的,不得留下保護小弱雞嗎?”
小弱雞翻了翻白眼,轉身幹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