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到早些時候,月盡歡和黃莊二人的對決剛開始時。
裁判宣布了開始,月盡歡沒有急着上前,就站在原地盯着黃莊:雖然這人色眯眯的十分欠揍,但是月盡歡不确定這人身手到底如何——萬一有幾分真本事的呢?
看着黃莊腳步虛浮地沖上來,月盡歡還隻覺得對手這是在藏拙:要上這後進擂再怎麼說也得經過層層選拔,怎麼可能會是這樣一幅毫無武功的樣子?
“哈!”黃莊總算跑到了月盡歡面前,舉起手裡的大刀從當頭劈下。月盡歡側身輕松躲過,這時卻看到黃莊另一隻手平平推出,朝着月盡歡的心口推了過來……隻是那一掌的位置有些偏,不好說到底是想取勝還是想幹點别的事情。
月盡歡秀眉一蹙,輕啧一聲,擡劍刺了上去。
黃莊怪叫了一聲:“诶呀小娘子你怎麼手下沒有輕重,要是把哥哥的手弄傷了,哥哥可是要生氣的。”
說着,黃莊笨拙的身子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月盡歡的劍尖。抓着刀故作潇灑地旋了個身,黃莊準備一刀砍出的時候,卻發現月盡歡的劍早就刺了上來,黃莊這一旋身倒像是讓月盡歡随意挑選落刺的地方一樣。
月盡歡的劍隻是在黃莊身上輕劃出一道血痕,随後便收了劍勢。黃莊看到傷口倒是勃然大怒:“兀那小娘皮!大爺我處處相讓,你竟然敢傷了我身子!沒爹娘教養的小雜種,你給我拿命來!”
聽了黃莊的話,月盡歡面色森寒。看着胡亂揮舞着大刀沖上來的黃莊,她不再試探:她已經看出黃莊的武功确實不成個樣子,恐怕是不知道用了什麼小伎倆才來到這後進擂上的。
不知死活,月盡歡心裡暗罵了一聲。左手一甩,月盡歡把自己的劍鞘擲了出去。劍鞘化作一道黑影直直飛出,黃莊看到了有東西飛來,想要用刀将其擊落。可惜手腳不協調,揮刀的同時腿下意識向後邁去,最後既沒能躲開,也沒能打中,反倒是慌忙之中被劍鞘打在了自己眉間。
黃莊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了眉間一痛。黃莊發出了一聲慘叫,便是汪量先前聽到的那聲。
受擊之時黃莊手中揮舞的刀一頓,早就欺身向前的月盡歡趁着這停頓竄到了黃莊面前。黃莊睜開眼時隻看到女子腰馬合一,一掌拍在了自己的上腹。一陣惡心傳到了大腦,黃莊忍不住彎下腰開始幹嘔,月盡歡一個騰挪靈巧的繞到了黃莊背後,月盡歡飛起一腳踢在了黃莊屁股上,将他踢倒在地。
事發突然,黃莊栽倒之時毫無防備,額頭直接磕在了地上,發出了咚地一聲。
“黃大爺您這拜年也太早了,我知道您對衆位掌門心懷仰慕,但是也不必大庭廣衆之下磕頭啊。”月盡歡開着玩笑,眼中卻沒有一點笑意,“要跪下也不早說,還好小女子躲閃得快,不然小女子可就得承下這一拜了——小女子哪裡受得住呢?”
台下的人大笑,衆人來就是看熱鬧的,看到黃莊出了這麼大的醜,沒人嘴下留德,紛紛笑話起了黃莊。
黃莊面紅耳赤站了起來,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羞怒:“好膽!小娘皮你竟敢戲耍老子!你給我等着,我黃家有的是門路整你個小賤貨!你最好膽大點不要離開華州城,不出三日,我必把你綁入青樓,打斷手腳,日日迎客承恩……噗!”
黃莊前兩句還是大嗓門的怒吼,後兩句卻壓低了聲音,成了隻有月盡歡才能聽到的私下威脅。穢言污耳,對于一般的女子來說可以說是極盡惡毒,但是在月盡歡耳中卻有了幾分别的意義。
月盡歡不是沒脾氣被人罵道臉上還能忍住的人,聽到這些污言穢語,她直接一記耳光抽在了黃莊臉上,清脆的聲音響起,台下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黃莊吐出一口血沫還想再罵,月盡歡則是一腳踢在了他腿間,還尋了個機會從懷裡掏出手絹擦了擦手:這死黃莊,滿臉的油,給他一耳光是真的髒了自己的手。月盡歡腳一挑把自己的劍鞘挑起,劈手抓住。看黃莊要爬起來,一個回旋踢踢在了黃莊脖頸上,把他又踢倒在地。
欺身而上,月盡歡又連着給了黃莊幾腳,時不時還用劍鞘在黃莊身上來回戳着。
“早就看你不爽了,武林大會這麼嚴肅的地方,你一副沒見過女人的淫賊樣,見到個女子就轉不開眼!不跟你計較是給朱莊主和印陳兩位掌門面子,你倒還喘上了,跑到擂台上調戲本姑娘!”
“你黃家有本事?好好好,本姑娘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最好是現在就出手把你這上不得台面的救走!”
“本姑娘本來大好的心情,生生被你毀了!下去吧!”
月盡歡連戳帶踢,打的黃莊哀嚎不已,卻沒有還嘴——每次想要張嘴的時候月盡歡總能搶先踢在他身上,讓罵人的話隻能變成哀嚎從嘴裡出來。黃莊被踢的滾了半場,一直滾到了場邊,這才被月盡歡一腳送了下去。
台下的看客們早在月盡歡毫不客氣送出一記撩陰腿的時候就全都噤了聲,不少人還感同身受的嘶了一聲。等到月盡歡一腳一腳踢出去的時候看客就更不敢說話了:先祖的,這小姑娘看起來弱柳扶風,真打起來怎麼這麼瘋!最詭異的是,雖然月盡歡在單方面折騰黃莊,但是她的姿态活像個出門踏春彎腰賞花的小姑娘,甚至有幾份賞心悅目。
想到這裡,不少江湖人都覺得自己是瘋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奇怪聯想。
看台上的門派衆人把擂台上的一切都收入了眼底,不少人都悄悄看了一眼靜心,眼中有些難言的意味:靜心道長這後輩……看不出,了不得啊!
也是靜心素日裡人緣極好,不然隻怕是有人要出來風言風語了。
魯行和劉霜葉幾人則是私下裡讨論了起來,他們和靜心是老交情,開開玩笑也不會影響關系。
“嚯,這小姑娘這一腳,幹脆利落。”魯行一拍大腿,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