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很快接通了:“謝望舟,什麼事?”
謝望舟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這事也太丢人了。
他祈禱着能有人發現,但偏偏酒吧昏暗,又趕上舞台接着表演,周遭都鬧哄哄地,壓根沒人能注意到這邊。
謝望舟感覺身體越來越燙,他已經開始憑着本能去觸碰一些涼的東西了,此刻,又纏上來的常黎對他來說,無疑有巨大的誘惑。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神志清明了些:“常黎,你離我遠點!”
話一出口,謝望舟才察覺到自己嗓音軟的不成樣子,一雙桃花眼在瞪人的時候沾染上了他沒有發覺的媚态。
常黎心中大喜,越發覺得自己找對寶了。
就在他想要拉住謝望舟手,往懷裡拽的時候,他感覺到一道風在耳邊呼嘯而過,緊接着臉上就挨了一拳頭。
常黎後退幾步,勉強站穩,擡頭看向來人,怒罵道:“裴淵,你有病啊!”
裴淵穩穩扶住謝望舟。
他是在剛接到謝望舟電話的時候就覺察到不對的,畢竟以他們倆的關系,謝望舟給他電話的機會幾乎為零。
電話接通之後,那邊好一陣沉默,裴淵本想挂斷電話,拇指停在紅色按鈕那裡猶豫了兩秒鐘。
緊接着,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怒喝:“常黎,你離我遠點!”
裴淵來不及多想,電話也沒挂,就向之前的位置跑過去。
幸好還來得及,裴淵到的時候,就看見常黎拽住謝望舟的手想要朝外走。
裴淵氣血上湧,掄起拳頭沖着常黎臉上就是一拳。很快,常黎那張讓他覺得還不錯的臉上就紅腫起來。
他也穩穩地接住謝望舟。
不知道是不是藥物原因,謝望舟伸手環住裴淵的脖子,整張臉埋了進去,還無意識地蹭了蹭。
本來還遊刃有餘的裴淵,一下子僵住不敢動了,愣愣地站在那裡,隻能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謝望舟,你在幹什麼!”
可能是裴淵剛才外面進來,還帶着殘存的涼氣,這些涼氣吸引着謝望舟,讓他的腦子越發不清醒。
常黎還有些不死心,想上前一步,從裴淵手裡把謝望舟搶過來,結果被裴淵用力一踹,向後踉跄幾步,摔到了地上。
“還不滾!”裴淵長相偏正氣一些,眼瞳顔色很深,看向常黎的眼神中沒有了剛才的溫度。
常黎感覺周圍的氣溫都降了幾度,他從地上連滾帶爬地站起來,也不管謝望舟如何如何,趁着裴淵和吧台要冰水的時候,溜之大吉。
裴淵把冰水遞給謝望舟,在對方喝了一整杯冰水後,便和自己拉開了距離,他心底莫名升起了一絲失落。
他靜靜看着謝望舟搖搖晃晃地扶着吧台想要站住的樣子,對方脖頸處已經染上了一層绯紅,在酒吧不斷變化的燈光照射下,一下,一下,沖擊着裴淵的神經。
謝望舟的右胳膊還握在裴淵的手裡,裴淵輕輕一拽,本就沒站穩的謝望舟又一次栽倒在了裴淵的懷裡。
柑橘香混和着酒香,一下子向裴淵襲來,裴淵手指倏地攥緊,指甲嵌進肉裡,疼痛又讓他一瞬間清醒起來。
“送你去醫院嗎,謝望舟。”裴淵架着謝望舟向外走。
“不用。”謝望舟腦袋還算清明,他掏出車鑰匙,遞給裴淵,“勞駕,把我送個酒店去,洗個冷水澡就行。”
裴淵皺了皺眉,他和謝望舟這個樣子,去酒店開房,自己極容易被抓進去。
為了自己的清白,裴淵直接拒絕了謝望舟的提議:“我家離這裡不遠,帶你過去吧。”
謝望舟嗯了一聲,然後嘟囔了一句:“那也是我家。”
“放屁,我都交了租金,《民法典》中說了在租賃合同有效期内,房屋的使用權依法歸屬于租客。”在謝望舟面前,裴淵總是忍不住爆粗口。
“歸你歸你。”謝望舟被裴淵放到副駕駛上,閉眼胡謅着屁話,“把房子送你都行。”
裴淵沒有理謝望舟的廢話,他正準備啟動車子,扭頭看了一眼謝望舟,無奈道:“系安全帶啊。”
謝望舟沒理會。
裴淵無奈,探過身子,幫謝望舟系好安全帶。
謝望舟呼出的氣息,掃過他的脖子,那一處瞬間發燙,随即蔓延到了全身。
裴淵坐回主駕駛,在外面十幾度的情況下,毅然決然地打開了冷風。
幸好酒吧離裴淵家不遠,等裴淵把謝望舟架到家裡,才發覺自己做了一個錯誤決定。
他把謝望舟扔到沙發上,從冰箱裡,給謝望舟又拿了一瓶水。
“去洗澡吧。”
謝望舟踉跄站起來,不滿道:“沒新衣服。”
裴淵認命地又走到卧室,去給謝望舟找自己沒穿過的衣服。
等他都找好的時候,謝望舟已經走進去了。
“謝望舟,衣服給你放外面了。”裴淵對着緊閉着的門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