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的意思是,幻覺是錯題觸發的?]
【可能。對了,你看到的小孩有多少?如果是32,那規律就清楚了……】
“……”
後面還有對話在不斷浮現,但女生已經看不下去了。
她隻微妙地頓了下,然後輕輕将卷子又翻回了之前那面。
那一面上,她隻寫了一道題,就是剛才監考老師來時,她為了遮掩胡亂答的題。
題目問的是,一群女孩出去玩,一番人員增減後,最後還剩幾個女孩。
而她……可能是因為當時還在琢磨蘋果的事,所以寫了個二分之一。
後知後覺地提筆想改,眼前卻忽然多了什麼東西。
她緩緩擡眼,才發現自己的跟前,一隻腳正輕輕垂下。
片刻後,空曠的教室裡,又一聲尖叫,劃破寂靜。
*
很快,十分鐘後。
這一場考試結束。
除了一個女生遺憾沒有答完題外,另外兩人都順利通關。
直到此刻她們才發現這裡根本沒設什麼失敗懲罰。忙拿了該拿的獎券,互相攙扶着走出了教室。
直到目送着三人走出教室,一直緊繃的長脖男人這才脫力般一下坐到地上。沒喘兩口氣,忽然感到脖子上癢癢的,伸手一抓,才發現是白桅交給他的那個黑色小人,正自己搖搖晃晃地順着脖子往下爬。
長脖子哭笑不得,将它放到地上。順手抹了下額頭,果不其然,抹了一手血粉的水。
像他這種人死後化成的異物,基本是沒有汗的,毛孔也隻會滲血。但他自己也很難說,這些血汗到底是被累出來的,還是吓出來的……
畢竟眼睜睜地看着一連好幾個怪物當着自己的面被拖到窗口丢下去,即使他早已經死過一遍了,也很難不頭皮發麻。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朝白桅看了眼。後者正蹲在牆角,認真打量着手裡的瓶子——
诶?空的?
長脖男人不覺一愣。
不應該啊,剛才那三個女生的臉色明明都很難看,顯然被吓得不輕,更别提白桅往外高空抛……清理考場時,根本沒注意對外遮掩自己的身形,那麼大的動靜,應該還有更多玩家看到了才對……
心中疑惑,他忍不住将頭往白桅那邊探了探。冷不防白桅突然回頭。長脖子頓時尴尬。
“抱歉啊大佬,就好奇……”他不好意思地說着,忙垂下眼睛。目光無意掃過白桅旁邊,又瞬間瞪大了眼睛。
隻見白桅的腳邊,還擺着另外的瓶子——滿當當的瓶子。
被填滿的驚懼瓶是有自動增殖功能的,而白桅身旁的驚懼瓶,已然增殖到四個了!其中三個都已經滿了,第四個也已經被填到了三分之一……
所以你剛才丢東西的時候到底是被多少人看到了啊!
長脖男人眼都直了,甚至懷疑這些瓶子是不是把他的那份恐懼也給算進去了——不過轉念一想,要真這樣的話,這瓶子的數量怕不是得再翻個倍。
畢竟他看得都害怕,那些被硬拖到窗口扔掉的怪物不是更怕。況且,圍觀到的玩家都那麼多,同樣在圍觀的怪物肯定更不少,指不定都被吓成什麼樣呢。
收回思緒,再看白桅,更覺奇怪。
因為她看都沒看那些增殖出來的驚懼瓶,隻專心盯着手裡的大空瓶,看着似乎還有些開心。
“……那個,大佬?”長脖子忍不住發問,“你,到底在看啥啊?”
“看裡面的東西啊。”白桅看他一眼,倒是非常坦然,還給大方地把瓶子展示給他看,“你看,多了!”
……啥?這裡面有東西?
長脖子迷茫,再一細看,才發現好像還真有。
一點點點粉的,從他的視角看不分明,隻覺像是小指的指甲蓋。
于是長脖男人更迷茫了,顯然不明白指甲蓋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白桅也沒多解釋,隻繼續快樂地抱着她的大瓶子——雖然隻多了一咪咪,但她非常确定,裡面的結晶就是多了的!
她記得非常清楚,這瓶子裡的結晶原本鋪開來連五毛硬币的大小都沒有……但現在!它有了!
這至少證明,她大方向是沒錯的!接下去,隻要再用心調整細節就可以了!
白桅越想越是開心,甚至想當場再向長脖先生再訂一百盒火柴。恰在此時,更讓她開心的消息又來了——
“大佬!”
教室的另一邊,剛接了個視頻電話的長脖男人又将脖子伸了過來,眼睛似都在發光:
“我同事說您要的卷子已經做好了!
“請問是現在就端上來嗎?”
“好呀!”白桅眼睛亦跟着一亮,将手中瓶子一放,當即便湊了過去。
她的卷子都是直接用黑色小人變的,要改卷子也簡單,隻要讓小人們按照給的模闆化形就好了。
隻是……這種題目需要用到的符号都好複雜。
如果玩家做錯了,要再用幻覺提示可能就沒那麼方便了……
不過仔細想想,問題應該也不大。
視線掃過長脖男人靈活的脖頸,白桅若有所思地眨眼。
她想起自己的暗号課老師曾說過,沒有什麼符号是用人類的身體比劃不出來的。
如果有,那就假裝把軀體裡的骨頭抽掉,然後再試一次……
嗯,靠譜。
自我肯定地點頭,白桅情緒越發高漲,興緻勃勃地動手準備起新版的卷子。
全然不知,就在距離她不到三層樓的地方,一個熟悉的人,正小心翼翼地往這邊趕。
“對對,就這邊……再往上走就是了。就是那個安全區601。”
剛上完一節主課的謝博德正帶着一群人往樓上走,對着旁邊的高個女人不住點頭,信誓旦旦:
“王姐,你信我。那個保命小紙片我就是從那個教室裡拿的……而且我跟你說,真不難!坐那兒答幾道數學題就行,跟白送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