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因為婚前調查楚焰時,不免查到了楚焰跟阮軟的绯聞,也順藤摸瓜了解了不少關于這位李公子和阮軟的花邊新聞。
在狗仔的描述下,李公子應該是一直在追求阮軟的,而阮軟多次在公開場合表示二人隻是好朋友,讓大家不要多想,可李公子的表态就相當耐人尋味了。
“軟妹很好,若是她願意,我自然願當她的黑騎士。”
當時這句話還出圈過,網友把他評為當代情癡,而李公子确實也很專一,除了阮軟似乎沒有别的女人能再入他的法眼,在阮軟出席的所有公衆場合,都有李公子的身影。
不過也有讨論說阮軟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上青天,少不了泓聖集團的扶持,李公子是阮軟金主之類的猜測。
但在所有傳聞中,從來沒有提到過一條是關于阮軟跟林家有什麼關系的,畢竟林家對外宣稱的也隻有林峰一個老來子。
越是難以啟齒的秘密,藏得越深。
但現在這些事還輪不到她管,她橫豎也就是吃個瓜湊個熱鬧的旁觀者罷了。
當時這樣想的蘇筱凡,完全不曾預料到,自己會在不久的将來,被迫卷入一場豪門鬥争中,幾乎失去了一切。
拍賣會結束後,主辦方為大家安排了自助晚宴,蘇筱凡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可礙于這等場合,又不能大快朵頤,隻能故作優雅地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迷你的杯子蛋糕,好不容易給她逮到機會,她四處張望,見眼下周圍沒人,趕緊利落地叉起兩塊牛肉塞進嘴裡。
婆婆林雅琴此時正在不遠處跟其他貴太太們說話,而不遠處的阮軟更是像花蝴蝶一樣端着高腳杯遊走在各界精英人士附近,林雅琴出于好心怕她不自在,便沒再拉着她陪她一起交際,隻是她一個人誰都不認識,頗有些格格不入。
蘇筱凡腦子裡天馬行空地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正鼓着嘴努力咀嚼嘴裡煎烤得有些過頭的牛肉,不想背後有人突然拍了拍她的肩,她吓得一激靈,好巧不巧被卡在喉嚨裡的牛肉嗆到了。
她宛如受驚的蝦米一樣,弓起了背,劇烈咳嗽起來,她臉漲得通紅,此刻也沒辦法顧及什麼體不體面得不得體形象不形象了,她趔趄地跌跪在深色地毯上,雙手雙膝撐地,試圖将卡在嗓子眼的食物咳出來。
“啊,對,對不起,吓到你了?我,我……怎麼辦,救,救命,快來人救救……”
阮軟餘光瞄到身後,是阮軟驚慌失措的模樣,可生理的本能令她無法分神再去想些什麼,蘇筱凡幾乎快要窒息了。
不是吧,想她蘇筱凡一世英名,吃東西被噎死這種死法,怎麼想都太可笑了吧,在這種場合給她收屍,完蛋咯,丢臉得丢到陰曹地府去了。
就在蘇筱凡想着臨終遺言之際,一個高大的身軀覆蓋下來,帶着清冽的松木氣息,那人從她身後圈住了她,手臂繞在她的腰腹處,雙手握成拳開始沖擊她的腹部,就這麼擊打了半分鐘,終于将那塊要命的牛肉吐了出來。
蘇筱凡的臉因為長時間缺氧從剛才的通紅變得刷白,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秒,她聽到了楚焰焦急憤怒的嘶吼聲:“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點打120!”
接着眼前一黑,她就這樣暈厥了過去。
也好,這樣就不用感到太丢臉了……她的潛意識沒來由地想。
——
再醒來時,她身處一片白色的海洋,周遭消毒水的味道預示着這片白色海洋應該是在醫院。
她的意識漸漸回攏,也順利想起了晚宴現場自己的狼狽不堪,她伸手捂住臉想遮住自己這種羞恥的情緒,卻被連在手背上的針頭刺痛到,瑟縮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在打點滴。
她的動靜驚動了在一旁打瞌睡的楚焰,楚焰抖了一下身子,但似乎累極了沒有醒,蘇筱凡發現對方的手正輕輕搭在自己那隻沒挂水的手上,手背傳來的溫熱,伴随着心底禁不住湧上來的一陣暖意,她勾了勾嘴角,想:好像是他救了自己。
他一定很累了,明明那麼忙的一個人,還馬不停蹄趕回來,結果剛落地,新婚妻子就出了這樣的事,還是在公開場合丢的份。
蘇筱凡骨子裡是個要面子愛逞強的人,她忘了自己本是受害者的身份,一個勁地隻想着自己丢人就算了,還是在那麼大的場子裡,那麼多名流,恐怕回頭是要笑他們楚家了。
她自暴自棄地重重歎了口氣——哎,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下是真驚醒了楚焰。
楚焰一下昂起頭,眼眶泛紅,眼眶裡還盛着血絲,見她醒了,急忙欺身上前,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一下溫度。
如釋重負地:“終于醒了,我去喊醫生。”
沒過半分鐘,病房門口出現了蘇筱凡父母的身影,随後而來的是滿臉焦急的婆婆林雅琴和公公楚志雄。
好家夥,眼前這架勢,簡直夢回婚禮當日,所有人都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