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焰抽出一張帕子擦了擦嘴角,挑起眉毛反問她:“你不會以為不領證就能瞞天過海吧?”
言下之意是不領證不行。
楚焰抽出墊在餐具下的協議,快速掃了幾眼,“第三條不行,第六條不行,最後一條不行,嗯……其他合理。”
第三條是:在雙方認可的情況下,允許彼此有各自的感情生活,互不幹涉。
第六條是:除了長輩在場等需要應付的場合,兩人不進行同居生活。
最後一條是:不領證。
蘇筱凡瞪大眼睛:“這和之前說好的不一樣。你……不會是在騙我婚吧”
“我?騙你?”楚焰笑了,“圖什麼?你和我領證還吃上虧了?我甚至沒打算跟你簽婚前協議。”
蘇筱凡對楚焰360度轉變的态度給鬧懵了,怎麼回事,明明第一次見面他還很看不上她的樣子,這才一個月過去,兩人在短暫的相處過程也并沒有産生什麼愛的火花吧?
請問她是斷片還是失憶了?
“好,你真想知道的話,那我可以給你一個理由,”楚焰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眼神很坦然,“我跟蘇小姐合财,你很旺我。”
……沃德發?
楚焰站起身,将她從椅子上輕輕拉起來,蘇筱凡一時沒吃住力,身子一歪就倒在了楚焰懷裡。
他倒是很從善如流,順勢捏住蘇筱凡的細腰,低頭看她:“蘇小姐,能接受這個理由嗎?”
“……”蘇筱凡詞窮了,她怎麼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掉坑裡了呢?
當天下午,兩人從民政局出來,看看天看看地,蘇筱凡很有些恍惚,頭一次對自己的人生産生了割裂感,産生了一種不切實際的、腳不着地的虛焦感,就好像自己經曆的事,像是一個存檔點——會改變自己人生的存檔點。
方才拍照的時候,攝影師還唯恐天下不亂的讓兩人挨近一點,對兩個并不熟的人來說,真夠詭異的。
楚焰倒很稀松平常,他一會兒還有公事要處理,從錢包裡抽了張黑卡遞到蘇筱凡跟前:“我一會兒要走,不能陪你,想要什麼自己刷,密碼是你生日。”
獨立了三十二年的蘇筱凡終究是沒繃住——啊?幹嘛?沒記錯的話我們隻是演戲啊?他還真把她當成金絲雀了?
“你要去公司?那一起走吧,我們得談談。”這樣不行,蘇筱凡覺得自己不能這樣一味被牽制,像個傻子,眼前楚焰展現出來的态度和第一次見面時截然不同,她隐隐覺得違和,但真讓她說,她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很微妙。
楚焰擡手看了眼時間,“ok。”
兩人在台階上等了一會兒,小張的車很快就到了,楚焰紳士地替她開了車門,示意她先入座,“一會兒讓小張送你。”
“嗯。”
兩人并排靜靜坐着,相對無言,蘇筱凡低着頭把玩着手裡的鑽戒,不知道從哪裡開始開口。
還是楚焰率先打破了沉默氛圍,“我不好嗎?”
蘇筱凡被他猝不及防的一問問到了,“啊?”
“我既然同意和你結婚,那就代表做好了承擔相對風險的準備,我不擅長演戲,所以會盡量在我可接受範圍内對你好,把你當成我的妻子。”
“我們之間了解不夠,彼此也沒有一見鐘情那些說法。我承認,一開始純粹覺得你是合适的妻子人選,不論是家境,人品,性格……還是長相,你很好,幾乎無可挑剔。你有自己的事業,經濟獨立,擁有自我,有才能,有頭腦,很聰明。甚至因為彼此不熟,所以你也不會在我很忙的時候變得很黏人和無理取鬧。”楚焰語氣淡淡的,繼續說道:“我想以你的脾性,未來大概率也不會對我造成麻煩或困擾,所以任何層面,我都沒理由拒絕你的提議。哦,對了,我實在是對聒噪和無理取鬧的人喜歡不起來,希望蘇小姐不是那種類型。”
這是認識楚焰以來,他發表過的最長的一段話,真是……很理中客的一番言論呢。
楚焰不愧是商人,将兩人的包辦婚姻分析得很客觀理性,所以她确定了,楚焰對她并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兩人還真是在談生意。
沉思了片刻,蘇筱凡點點頭,“好吧,我認可你的說法。但是……”她不知該不該問出那句話,可還是問了:“那我們……需要生孩子嗎?”
準确來說蘇筱凡其實想問他倆什麼時候能離婚,但話到嘴邊不知咋的,又給噎回去了,轉頭問了個更不得了的。
楚焰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明顯被她問住了,他挑着眉側眸瞧她,若有所思,半晌才闆正身子,抿唇忍笑,道:“你要是不想的話,我不會碰你。”
“卡給你,是我的态度,用不用,取決于你。”
丢下這句話,楚焰就下車去公司了,留下蘇筱凡和助理小張面面相觑。
小張顯然也是聽到了一些有的沒的,有些局促地問:“夫人……要去購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