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單時刻都岘青遞上自己的信用卡,常月明也不搶單,跟着提上購物袋:“劉岘青出息了,劉總大氣,感謝劉總。”岘青拖了常月明去三葉草買了紅色連帽外套,她多年來都記得他一襲紅衣的樣子,讓她想起那句鹹陽遊俠系馬高樓垂柳邊,鮮衣怒馬的畫面。
她還讓常月明試了藍色和綠色的褲子,她喜歡看白白冷感的常月明穿這些奇怪熱烈顔色,又反差又玩味。
常月明統統應了,隻是笑着:“都要,都買,你開心就好,劉總。”
當他倆并肩站在彩姐面前時候,她一臉終于等到的欣慰又滿意表情,她笑得要滿溢出來:“今晚我請客,你們去坐吧,我一會兒給你們上茶。”
彩姐進去上茶時候,常月明正在玩劉岘青的手:“要抹一點護手霜了。”
岘青拿回自己的手:“大哥,已經是五月了,哪有人在這個月份擦手,而且油乎乎的手讓人很難受。”
彩姐笑着搖頭就要出去了,評論一句:“我歲數大了,太甜的已經看不了了,我的牙齒受不起,可能會碎掉。”
常月明去洗手間的空檔,去前台請彩姐裝兩盒茶葉一會兒帶走,彩姐問都不問品種,說:“一會兒放桌上,走的時候,我忙着不在的話,你自己拿走。”
常月明拿了卡遞給彩姐說,沒有密碼,結完賬放禮盒裡就好。
岘青喝了一口銀花香:“老味道,真是唇齒留香。”她舒服得靠向沙發後靠。
常月明喝着毛尖,看她開心的搖頭晃腦的樣子,“感覺我買衣服,你比我還開心呢。”
岘青滿意的笑笑,“因為買的都是我喜歡的衣服。”
逛街時候,常月明問了她:“也一起選一些自己喜歡的衣服。”
岘青搖搖頭,“我現在做衣服了,喜歡什麼衣服,喜歡什麼布料,都可以很快滿足。我已經擁有很多自己喜歡的衣服了,足夠了,沒什麼特别想要的,不會特意為了買而買。”
岘青說起衣服總是滔滔不絕,她說之前去嶺南出差看布料,剛好看到自己喜歡的衣服就順手買了,她現在更喜歡這種購物了。
說到她的專業領域,她話多起來,坐在那裡穿插着布料的趣事,她也解答了常月明一直想知道的順德懸案,常月明聽她繪聲繪色的回憶,他不得不說其中幾個奇招拐點,也确實很劉岘青。
平時大智若愚的她偏偏心思細膩敏感、仗義爽氣,在特别時刻因為善良總能急中生智,劍走偏鋒,走出奇局。
常月明也是因為知道岘青是這樣的人,他執意等待着,他知道他等的人是那樣好的人而且她心底有他。
從茶館出來,彩姐不在前台,茶館夜間生意很好,彩姐穿行在院子裡忙碌。常月明提走了彩姐留在桌上的茶葉。
一起回到酒店,白天婚禮的布場已經全部拆走了。兩個人上樓洗去了白天的一身疲憊,躺在床上,初夏并不熱,沒有開空調,窗外還有微風從窗紗的間隙裡吹進屋子。
常月明把頭搭在岘青肚子上,岘青一下一下輕輕順着他的頭發,岘青讓常月明和她講講在江城治療的事兒,常月明三言兩語就說完了,最後說,“都是很好的專家手術的,鋼闆基本都拆走了,隻是盆骨考慮到骨頭比較脆弱,留着比較好,隻是下雨天前會有點酸脹,不太能跑跳了。”
岘青知道一切都不似他的輕描淡寫,他從小養尊處優,又真心喜歡打籃球,事故幾乎碾過他,推為平地,他竟吞下了這一切,毫無埋怨積郁。
想到這裡,岘青輕輕摟住他的頭,她想離他更近一些,内心湧起一陣悸動。
常月明伸手啪的關了燈,窗外的光照進來,不知道是月光還是燈光,不刺眼溫溫柔柔的半明,岘青好像搭上一條溫柔小船,水天一色就這麼搖晃着。
滿月撒下的光就這麼輕紗般的籠罩全身,常月明也有難控時刻,但是他都會稍作停頓,重新緊緊抱住岘青。
之前他半夜夢醒時刻滿心想要擁入懷中的人,他有十足的耐心,懂得賞花的人,從來不會莽撞的一鼻子紮進花心,都是淺嘗辄止,來來回回。
最舒适的風從不會隻掃面門,它都在花瓶搖曳的花枝上,在摩挲窗台的窗紗裡,在叮叮當當的風鈴中,在周邊一切細微的地方,它有時急,有時緩,有時快,有時慢,岘青的頭皮像有一群小螞蟻爬過,她忍不住想要往後退縮,但是并沒有被放過,她無處可逃,隻得無力投降。
常月明知道窮寇勿追,但是劉岘青不算,他白天拿她沒有辦法,現在更不想放過她。他把自己重新放進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從岘青這裡得到什麼,愛嘛;情嘛;快樂嘛;他全部都要。他要那放肆灼燒,訇然燒盡一切片甲不留的快樂。
他拉了毯子把岘青和自己蓋上,岘青躺在他懷裡,他貼着她的背一動不動,兩個人像奮勇上陣的無畏将士,大殺四方後仰面躺在戰場上,狼煙寥寥。
常月明呢喃着,“不要再丢下我了,劉岘青。我好想把你變小,每天裝在口袋裡帶到這邊帶到那裡。”
岘青想起了她包裡的變臉娃娃,她的心裡酸澀無比,眼也熱起來,索性閉上眼睛沒有說什麼。
常月明歎了一口氣,爬起來去洗手間沖洗,他的話好像投進海裡的石頭,大海沒有給他任何答允,他不想抵着要到口是心非的答案。
他一頭濕發穿了浴袍出來,站在前廊全身鏡前插了吹風想要吹幹頭發。岘青披了毯子光腳走下床到他身後,接了吹風到右手裡,左手拉低了他的頭。她開始給他吹幹頭發,她先是快掃過他後頸吹幹後面的頭發,換到頭頂的頭發,最後兩邊吹了一下。
她解了他的浴袍落在鏡子前面的地上,她開始吸允親吻着他身上那些傷痕,滿眼都是心疼,她摸着它們,一路親下來。
常月明扶住了鏡子,岘青沒有停,她含住他,就像他之前做過的一樣,她完全接納着他的一切,她的手和常月明的纏握着,她生疏又認真。
大海它不急着回話,但是她隻是卷了溫熱的浪輕柔的一下一下拍打你,那就是她的回答。
常月明深呼吸着想抑制住自己發出聲音,可是岘青好像無師自通了,她有幾下刻意的用力讓他不自覺哼唧出來,他有些腿軟整個後背靠在鏡子上了,等一切都結束了,岘青幫它輕輕擦幹淨,最後親了親它。
她的腿跪得有些酸麻,常月明伸手搭了她一把,她撐了兩下才站起來,順手撿起了常月明的浴袍穿上準備去洗手間,把毯子遞給常月明。
轉身前她踮腳親了親常月明的嘴,調皮的說:“常月明,我也愛你的。開心了哇,快去躺一會兒。”
常月明覺得電視劇裡每次講死而無憾,他都嗤之以鼻。現在他也想滿腦滿心都是這個詞,他覺得心裡的缺全部被滿上,他滿心歡喜揣着答案舒坦的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