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大隊不是秦要的單位,但是最近這麼大的事兒,大家都有所耳聞常家公子在安縣墜崖幾乎癱瘓,秦要算是代表常家來辦事,看到他在配合度都挺高的,更有一份同情恻隐之心。
秦要是知道整個事故内情的不多的人,他看到岘青就歎氣:“小姑娘,這次辛苦你了。”
岘青一下子紅了眼:“秦叔,這是我應該的。常月明情況怎麼樣了?”
秦要搖搖頭:“不太好,人還在江城醫院裡躺着,醒是醒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站起來。這麼好的孩子,我們都希望他還能重新站起來。”這次辦理的事兒不似上次手機被騙,陳威陪岘青來了好多次,一遍一遍斷斷續續半個月才辦妥。
陳威斷斷續續陪到最後也知道,辦完後岘青基本是沒有可能考公考編了,他雖有些不平和惋惜,但這是岘青的選擇,他也隻能尊重。
陳威在麗元百貨的來樂項目做得很不錯,來樂下一年的計劃書已經有新增五間直營店的方案了,眼看着今年過半營收已經快要達标了。他認為未來穩定的編制工作是好路子,但是他的選擇也不失為不錯的路。他替岘青有些許遺憾,這遺憾裡更多是因為岘青是為常月明背下的這些,這個讓陳威更介意一點。
岘青完成了在禹城的一切,在夏天帶着滿身的傷回到了吳城。而常月明也在同一個夏天在江城的醫院裡頑強的戰鬥着,在醫生專家護士等醫護人員專業幫助下,他最終站了起來,他需要重新學習走路,也基本算是告别了籃球場。
常太太看到兒子站起來了,就考慮還是把他帶回禹市照顧繼續康複訓練,她把康複訓練資料一起帶回禹市人民醫院。她把兒子橫着帶進江城,又豎着帶回了禹市。
回到家,常先生擁抱了辛苦的夫人和堅強的兒子後,一家人重新整齊的坐在飯桌上,常先生舉杯隻說了一句話:“願我們一家以後能在這張桌子上幸福的過好每一天。”
常太太拿走的那本資格證書,沒有再還給兒子,而常月明也再也沒提起過。
畢業的那個夏天,常月明通過了國家考試,又通過招商局的面試後,正式進入了招商局的。他已經基本恢複,但是身體裡還共存的鋼闆,會在他久站後提醒他需要休息了。
他此後隻能步行,跑步已經不太行了,更不用提打籃球了。畢業拍集體照那天,常月明很早就去了學校,他想等的人沒有來,是的,劉岘青仿佛消失了一般。
常月明不想托人輾轉去找她,或者打聽她,他隻是想自己見見她,哪怕就一次,哪怕不知道見面說什麼。
他手機裡有一張岘青睡着的照片,他打印了出來放在錢包最裡面的夾層裡,隻要一個人待,他就會翻出來放在眼前,面對面看一會兒。他也把電腦裡那段兒童公園一起坐大擺錘的視頻存在手機裡,反複播放。
他工作不忙碌,有很多空餘的時間,他每天會去江邊走走,有時會開車去莫稷山飛來亭走走,等到月亮上山了再開車下山回家。
他甚至還會去麗元百貨的來樂,陳威有時在,會和他聊幾句,但是他們從不談劉岘青,兩個都沒有得到劉岘青的男人就這麼見着見着也成了朋友。
隻有一次例外,兩人喝多了在雲行路上結伴走路回家,陳威推了一把常月明大吼:“狗日的,要不是你小子從中作梗,劉岘青早被我留在禹市了。”
常月明笑他:“是的,就是我,怎麼了。都怪你狗日的沒本事把她留下來,不然我就可以再見到她了。我好想她啊,劉岘青,你這個狠心的死女人。”兩個成年男人站在雲行路天橋上,不顧路人的眼光,最後抱頭痛哭在一起。
第二天就翻篇兒了,兩人都默契十足對醉酒罵人隻字不提。
日子這麼一天天過下去,常太太給常月明張羅過很多刻意的不經意的相親活動,他從來都去,但是他破罐子破摔不遮掩自己的身體不便,讓條件相當的适齡女青年紛紛敬而遠之。
鐘靈毓念完了碩士回國,在金市工作了一段,突然在金市找了個禹市的對象,結婚後不久一起回到禹市發展。因為對方是個自由職業者,職業高度自由多金,鐘太太算是揚眉吐氣了半口氣,鐘靈毓也算是打破了咒語,兜兜轉轉她還是回了落梅小學。
她回到禹市後,安定的生活,或許是安定的心态,她還胖了一些,不過她原本就是舞蹈身段,胖一些在人群裡也是鶴立雞群的瘦子。常月明從醫院撿回破碎的身體和一條命後,對外形的寬容度拓寬了太多。
鐘靈毓懷孕後時見到常月明會抱怨自己笨重的身體,常月明勸她:“多好啊,裡面可是裝了三個,你真的一點不胖,好好珍惜這些合體的日子,别在懷孕期間搞什麼減肥。”
常月明算是鐘靈毓沒有得到的人,他的話在她心裡還是會饒有一點分量,她能聽進去一點點。鐘靈毓生了一對龍鳳雙胞胎,認了常月明做幹爹。
她時常約常月明出來聚聚,常月明不是什麼好的陪伴,十足的悶瓜,不悶的時候說話也不動聽,但是她還是不想他一個人太寂寞,有兩個小團子在跟前滾來滾去,可能時間久了,常月明也會心生羨慕,破天荒也結婚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