岘青驚喜于這樣的視角,男女之情固然很容易抓住人眼球,好看的選角,完整的故事隻是開始,是美麗的形,它誘你前來,而溫暖寬廣的内核才能讓人甘願為之停留,與之共鳴。
曹文傑放下手裡的賞析,延伸道:“如果專注于愛情這個課題,《小王子》是一本将愛情講述得既美好又易懂的書,它更完整地探讨了愛情中的得失與遺憾。在愛情裡,我們難免會有愛不到的人,會嘗到得不到或者已失去的苦。當愛不到别人,不妨回頭好好愛自己。愛情因吸引而發生,愛自己始終是原點,愛可以随時回到原點,就有了退路,也有了歸途。”聽完他的分享,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投了贊成票,他沒有立即坐下,而是微笑繼續補充了一句:“圖書館裡就能借到這本書。”話音剛落,教室裡便響起了陣陣會心的笑聲,他幽默的剛剛好。
曹文傑戴金絲眼鏡,身高在170左右,笑起來有好看的酒窩,身材結實,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從容不迫。他看起來是一個“剛剛好”的人。
下課後,岘青繞到學校書店買了一本中英文版的《小王子》。曹文傑的分享對她來說,仿佛是宇宙的來信,自然發生又精準的解答了她當下的疑問,溫柔的撫平了她的心。買完書剛要出門,她突然想起他分享時丢下的那句幽默小包袱,笑着折返回去,又多拿了一本《小王子》去付款。買到想看的書,岘青迫不及待地回宿舍沉浸其中,而多買一本計劃送人,更是放大了她的快樂。
第二天的專業課課間,岘青走到第二排,将《小王子》遞給曹文傑,扉頁上寫着:“謝謝分享。”他先是一愣,翻開書頁後笑了。因為很快有人看過來,岘青沒有多停留,回到了座位上。最近心情見好的菲菲湊過來,調侃道:“岘青,膽子不小啊,敢動賀文靜的獵物?你剛沒看到賀文靜已經用眼神殺你一百次了,哈哈哈。”岘青笑着回應:“小的狗眼不識泰山,求大人饒命,哈哈哈。”兩人擠在一起笑夠了,又繼續上課。
賀文靜是學院裡的名人,似乎是學生會不大不小的官,具體哪個部門,岘青并未過多關注,就不是很清楚。她平時眼高于頂,每次專業課都坐前三排,與岘青這種總是坐後三排、考前突擊的學生屬于不同圈子。她有一雙圓圓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垂,嘴角天生下拉,這些特征讓岘青輕易記住她的樣子。放學時,賀文靜跟在曹文傑後面,走出教室前特意回頭看了一眼後排的岘青。菲菲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幕,拉着岘青的胳膊,笑得前仰後合:“快看快看,我說吧,你動了‘王的男人’,你要倒黴了,哈哈哈!”岘青本來沒什麼想法,但在這一刻,突然生出一絲惡作劇的念頭:“來就來嘛。”這四個字在她腦海中回蕩。
既然是“獵物”,那他就是自由之身。來都來了,大家一起上場試試身手。
常月明從不帶岘青參加飯局,偶爾有人提及岘青,大家會調侃他“金屋藏嬌”,他也會跳開話題,若實在避不開追問,他一律答說是好朋友。他會在想念她的時候去見她,會回複她的每一條信息,有空時也會陪她吃飯。然而,他從不談論彼此的關系,也從不未試圖定義什麼。他有能給的部分,他從一開始都坦然展示給她看過;不能給的部分,也從未掩飾。她從不越界,他也恪守分寸。
然而,那天下午,岘青戴了眼鏡,清晰地看到常月明從車上走下來時,她有一種被釜底抽薪的喪氣。眼鏡讓她足夠清晰看到,百萬座駕上還坐着一位笑靥如花的明豔少女,她内心生出無力的挫敗感。她沒有去問常月明,因為她覺得少女是誰,甚至關系幾何,都不重要。
在那一刻,她意識到,這種因喜歡而生的軟弱,與其說是對方帶來的,或者第三方比較出來的,岘青清楚答案都在自己那裡,她自覺不夠優秀,無法比肩自己向往的美好。我們奔向太陽時候,岘青始終覺得也得自己有足夠多折射面才能共同閃耀。而她這隻小“菜鳥”要去硬扛“大佬”,她試過了,并不公平。她是自由的,她可以選擇不玩了,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