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齊妃心中郁結頓時消了一大半,連帶着面上都緩和了幾分,甚至有了些羞惱的喜色,隻說了句:“随他去罷。”
殊不知,這位林海公公老早就被周岚氣的人扣下了,現如今正在明善宮柴房裡頭綁着呢。
她從窗戶外探進去,隻見一個頭被黑色麻布綁着的男人正在亂蹬,看樣子麻布裡頭也被塞了東西,現如今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見此周岚清對着桃春囑咐道:“過兩日父皇會來書院裡頭看看,本宮要将這東西扔在上回六妹妹說的那處,你再找人來将其字迹一封送至齊妃那裡,記得找個齊妃宮裡頭都眼熟的人去。”桃春領命,即刻啟程去辦了。
随後又朝着一旁的宮女吩咐:“記得每日往麻布袋裡多撒些交予你的粉末。”
看着眼前點頭如搗蒜的宮女,周岚清想了想又補充道:“若是那厮瞧見了你,你便說是陳貴妃宮中的人。”
另一頭的齊妃久久不見林海歸來,心中升起焦躁之意。正在她要使人去暗裡尋找時,平日裡伺候的宮女端着補湯前來,先是說這是林海親自看着人做下的,哄着齊妃喝下。
不得說上一句,這補湯實在是鮮美,齊妃喝下去恍若身子都輕了不少,有些飄飄欲仙之快。
宮女看着女人将藥喝下後,又說是林海今日實在疲累,明日還早些去做此湯同娘娘享用,便先去睡下了。不知怎的,齊妃此時也已然染上了困意,便允了。
一連兩日都是如此,雖這湯确實為佳肴,且對于自己身子的恢複實在有着大用處。但倘若見不到心上人,再多身外之物也難消齊妃漸生的煩悶。
終于在第四日一早,齊妃再也憋不住,正要起身前去尋林海之時,那宮女恰好就前來傳信了,齊妃将信打開一看,裡頭正是其的筆迹。
内容先是用那般造作的言語哄得其心花怒放,随後又說約在以往私會的地方,共享怡悅之事。
齊妃已然多日未見林海,再加上一連多日都服用周岚清特制的“補湯”,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心中更是難耐,竟不告知秋禾獨自前去。
當到了那私會之處時,便見林海在那處,看樣子是剛到不久。對方見了齊妃,正還沒說什麼,就見女子朝他身上挂,這副饑渴難耐的勾人模樣一下子将其的言語都堵了回去。
不一會兒,竟真的開始做起那苟且之事。
這頭的皇帝正同着他的一衆子女往書院裡外外頭走去,聽說近來自個的子女們學識頗有收成,就連那最不省心的五女兒也長進了不少,不免龍顔大悅。
周岚清神色如常,甚至都不曾提過皇後之事半分。倒使一旁的周梁清有些詫異,但很快,她便不覺着奇怪了。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誇獎的周雲清此時正喜笑顔開的從一旁走着,而好似聽了什麼聲響,一時間忘了規矩,伸手撥開了柳絮。
這不看還好,一看便撞見了齊妃與林海的翻雲覆雨。小小姑娘家,怎瞧的這種場面,瞬間尖叫一聲,連連往後邊退去。
正是這一聲叫喊,不僅引得衆人的注意,也打斷了齊妃林海二人的好事。
海順公公連忙上前去查看,竟也被眼前此景驚愣于原地。回過神來正想禀告,但在場的皆是年紀尚小的皇子皇女,一時間也難以将此事公之于衆。
皇帝見問的話沒有回複,雖知定是有不好之事發生,卻沒想到上前一看,齊妃正在慌亂的穿着衣服,一旁還是一個太監服制的男子,兩人方才做了何事,已是不言而喻。
周岚清看着皇帝的臉在此時有一瞬呆愣,心中不厚道地生出幾分幸災樂禍。
一旁的七皇子周城有些奇怪,正要上前去,卻被皇帝大聲喝止。但緊接着,齊妃求饒的聲音傳來,這一下子,衆人不想知道都難。
聰慧的周梁清,用手指頭想都知道這事是自己這位皇姐做的。擡頭對上其的目光,兩人片刻間便讀懂對方的意思。周梁清更是匆匆低下頭去,壓下差點翹起來的嘴角。
看着在場的子女,皇帝隻覺得天子顔面如同掉在地上,指着地上一對男女的手指頭微微顫抖,哆嗦了半天,才将賜死的旨意從嘴裡說出來。
而齊妃到死也不會想到是周岚清下的手,還以為是陳貴妃的狠計。就在被拖下去時,嘴裡還大喊着,将陳貴妃謀害皇子一事脫口而出。
皇帝被着接二連三的糟心事煩的一肚子怒火,不再多言,氣哼哼地甩手離去。
現如今隻剩下那個孽種了。但周岚清知道,如今此事發生,不論齊妃生的這孩子是不是真為皇家血脈,下場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讓其有意外之喜的是,皇帝聽着了陳貴妃謀害皇子一事,雖無事後追究,卻解了皇後的禁足,真是省了她大一筆力氣。
《孝經.諸侯》中有言道:在上不驕,高而不危;制節謹度,滿而不溢。
若非齊妃勾搭林海一事太過明目張膽,明知現在的處境并不安全,卻依舊心存僥幸,縱使自己的欲望而不加節制,還真叫周岚清難破此局。
至此,一場大戲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