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達喉嚨難受地咳了幾聲,語氣依舊平平淡淡,“你們要做什麼?”
她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發絲。
萊諾改不掉那個坐沒坐相的壞習慣,下意識又把腳交疊放在桌上。他用手托着下巴,露出讨人厭的嘴臉,“說實話,我還沒想清楚呢。不如你跟我們講講?”
伊萊亞斯依舊沒坐。他站在離開房間的必經之路上,看似毫無防備,實則随時準備動手。
超凡者之前一向如此。
上一秒還在說話,下一秒就會動手。
伊萊亞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深刻理解廢話太多容易死這個道理。他一向下死手,這次為了不捏碎女人的喉骨,還很費勁地收斂了不少力氣。
艾達沒說話,隻是盯着他們看。
等管理員好不容易緩過來,又被頂頭上司強硬按着坐在旁邊。
女人大腦混混沌沌地,隻依稀記得那個綠眼青年逼近的身影,接下來就是天旋地轉。她在冰冷的氛圍裡打了個冷戰,清醒過來,把“發生什麼了”這幾個字咽回肚子裡。
萊諾并不失望,反而覺得意料之中,“好吧,看來你的回答就是沉默。真不知道渡舟那個人渣哪來那麼大魅力值得你賣命。”
艾達沒回答。
不過就算說,也肯定會說“這是工作”之類的話,仿佛為一位野心家兼邪教教主做髒活是個五險一金的好工作。
她的臉上沒有恐懼,并不怕今天會死在這裡。
伊萊亞斯也不打算殺她。
雖然他們和渡舟都在衷心祝願對方早日死于非命,但目前并沒有撕破臉皮的打算。
這就是超凡者之間獨特的友誼嗎?
“沒關系,我來說!”萊諾并不氣餒。他露出一口白牙,眼睛裡閃爍着狡黠的光。
他在破案的時候總是如此精神抖擻。
“你并不關心幽靈有沒有被抓到,”萊諾說,“因為這根本不重要。這家圖書館根本不是為了做好事積陰德之類的理由而建立的。”
伊萊亞斯聞言點點頭。
如果有天堂地獄,那超凡者們死後肯定是要下地獄。做好事這種選項根本不在這群瘋子的考慮範圍内。
艾達說:“你很确信。”
伊萊亞斯當然确信這又是渡舟的陰謀,“難道你真的覺得渡舟開這家圖書館是因為好心?”
女人隻是笑了笑。
萊諾:“你對渡舟是不是有什麼誤解?我早就想說了,實在不行去看看眼睛吧,别耽誤治療。”
艾達說:“你知道我不會聽這些話的對吧?”
私家偵探聳聳肩,嘻嘻笑道:“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
“别閑聊,”伊萊亞斯面無表情,“繼續。”
萊諾換了個更舒服地姿勢靠在沙發上,從善如流繼續說:“我聽管理員說,你最近在忙和圖書館有關的事。”
艾達看向身邊的屬下。
兩人之間還是有不同之處的,比如管理員不打算為工作賣命。
伊萊亞斯冷冷地看着她,顯然一副“如果你不說真話我就會敲碎你身上每一塊骨頭”的樣子。
艾達:“的确如此。”
“那我不得不懷疑,你們在借着開圖書館的名頭做些其他的事情。”萊諾舔了舔嘴角,顯然對此很感興趣。他問女人:“那位邪惡野心家又在想些什麼?”
艾達露出“你認真的嗎”的表情。
伊萊亞斯說:“她不會說的。”
雖然沒見過幾面,但普通人的情感果然是一件令他無法理解的東西。
起碼伊萊亞斯不喜歡頂頭上司這種存在。
萊諾眨了一下一邊眼睛,“雖然你不配合我們,但不回答也算是一種回答。”
伊萊亞斯問他:“接下來怎麼做?”
如果按他的想法,肯定是殺人滅口。動手不是一件讓他苦惱的事情,讓某人以活着的形态閉嘴才是。
畢竟萊諾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私家偵探仿佛得了一種“不說話就會死”的怪病,又怕被打又愛往他身邊湊。
“當然是……”萊諾拖長聲音,“還書呗!然後借幾本書回家。雖然時間還早,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去吃飯。”
伊萊亞斯說:“她會把今天的事告訴渡舟。”
萊諾一邊起身去開門,一邊懶洋洋地說:“那就說呗!反正那家夥也清楚自己不是什麼受歡迎的人。”
萊諾在不給渡舟添堵的遊戲中堅持了三秒,你也來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