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事後?事什麼後?是要給我的初吻辦後事嗎?
還沉浸在:
“好軟男人的嘴也是嘴嘛”“下一場吻戲啥時候拍”
“奇怪怎麼親完就不緊張了”“下一場吻戲啥時候拍”
“嗚嗚嗚初吻再見”“下一場吻戲啥時候拍”中的信洋,被導演的腦回路驚呆了。
怎麼就直接事後了?
十分種後,當他看到顔純被小蔡醫生處理過的,微微結痂的嘴唇後,他心裡對袁導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這确實很事後哇!果然導演就是劇組的神,他以後要乖乖聽導演的話。
顔純估計确實疼到了,他跪坐在椅子裡,挺直腰讓小蔡醫生處理的樣子就像受疼了等媽媽摸摸頭的小孩,簡直乖的不行。
信洋都能想到,這張劇照要是傳出去,正正姐們那磕出幻肢的樣子得多瘋癫。
事實證明,人真的不能沒事幹瞎蛐蛐粉絲兒。
信洋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稀裡糊塗的被執行導演一頓安排,脫了老頭背心,躺在了顔純身後。
劇本裡有這場戲嗎?沒有!
果然,那句廣為流傳的話不是騙人的——袁導的劇本隻有他自己能看到。
“親後脖頸子總磕不到了吧?”袁導語氣甚是不耐煩。他看了眼表,距離老婆的飛機落地還有四十分鐘,從這裡趕到機場不算堵車時間至少半小時,誰要是耽誤他接老婆,就打!斷!腿!
顔純是側睡的,信洋支起上半身,從背後靠近他。下面的那隻手緊緊拉着被子擋在胸前,擋在他和顔純之間。
終于到一個信洋自認為的安全距離了,他停了下來,從這個角度,他能看到顔純的黃金側臉。而黃金側臉最無法忽視的,就是他完美優越的鼻子。
鼻梁挺直,鼻尖翹,鼻翼精緻,某些時刻很顯嬌。比如此刻。
這個人真是太會長了,多一分粗糙,少一分小家子氣,真正是恰到好處,越看越好看,越看越上瘾。真是謝謝女娲娘娘,創造出這樣的仙品讓我能這麼近距離觀賞。
信洋看着眼前的臉,心裡莫名冒出了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卡。”
“你為什麼能笑得像個老母親,古信洋?”袁導黑臉道,“欣賞夠了沒?可以親了嗎?”
誰欣賞了?才沒欣賞呢,袁導有時間去看看眼睛吧。
信洋咽口口水,“可、可可以了。”
他試着對準顔純後脖頸最中間,緩緩咬下去,叼起皮。
顔純頓時一個激靈。
袁嚴:“……”
袁導一拍大腿而起,臉上充滿震驚、茫然、不可置信。眼前這一幕是人能演出來的?這實拍的表現和平時培訓成績全優的狀态簡直就是兩個人,“古信洋你回了趟家換了個腦子?”
信洋:“……”有點無法反駁。
他默默松開那一口大白牙,默默後退和顔純拉開距離,默默抱緊了胸前的被子,狠狠嗅着來自顔純身上淺淺的甜香,被子底下大拇指和大拇指開始默默繞圈圈。
怎麼了嘛,不就嗦得用力了點嘛,至于瞪那麼兇嘛!
他在那兒碎碎念抱怨:“誰讓你開拍前不導戲的,我本來就是個新人,我已經很努力了,我不管!我沒錯!都是導演你——”
顔純側臉,瞅他一眼。
信洋立馬改口:“我錯了。”
……
不遠處袁導長歎口氣,沒事哒沒事哒!你親自選哒!從幾千個人裡選出來哒!最重要是免費哒!免費哒你還要求什麼呢?表現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好不好,對着顔純有這種反應不是很正常,純畢竟是老婆認證過的顔值啊。
想到老婆袁導就開心了。
“行吧,今天就到這,明天再說。”他說,“今天算加班,都早點睡,明早早班拍B組。”
“純,晚上叫他到你房裡走走戲。按今天這速度拍到馬克上月球了,片子都上不了。”
話沒囑托完,袁導已經消失在片場門外了。
他的劇組工業化程度很高。員工們都住宿舍,吃飯均在食堂,每天朝八晚八,雙休,加班另算。通常情況下,他是最不愛加班的那一個,今天實屬特殊。
顔純看着袁導潇灑離去的背影冷哼。你忙着甜蜜,把活都留給我這個孤家寡人,不教。調教演員本來就是導演的事。
他還沒說話呢,就聽到信洋冷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顔老師,我今晚沒時間。”
顔純扭頭:“有時間幹嗎?”
信洋被他反問得一愣,那麼柔軟的嘴怎麼能說出這麼冷硬的話?
“放心。”顔純繼續說,“袁導會親自教你的。”
早前動作培訓時,全劇組人員都到齊了,邊煉身體素質邊磨合文戲,就他搞特殊不對文戲,今天還遲到了整半天,抛開背景家世,開機前資方的操作,他不喜歡已經進組了還這麼不敬業的孩子。
“好啊,有袁導教就不麻煩顔老師。”
“你有本事逃那兩節課,沒本事一遍過?”顔純從沒因對手演員的NG次數發過火,但這個年輕人對他莫名其妙的敵意讓他煩躁。
兩節!兩節!他竟然記得是兩節,這平時得多關注我啊。“顔老師你、你怎麼知道我逃了兩節課?”
顔純:“……”我是瞎嗎我?對手戲演員在不在我看不見?袁導分别給這些新演員安排了多少節私課他不清楚,但他參加的集體公共表演課就兩節。記住這點是什麼值得興奮的事嗎?
他都不知道能爆這種發言的程度,到底是眼前這個家夥故意的,還是他印象中自己已經是那種連兩節課都記不住的老前輩了。
“小子,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意見?”
“不敢。”
“不敢就多研究研究劇本,多練習着找找鏡頭,别最基本的互動都不會。”
顔純這話說的是毫不留情。在場其他人都有點懵,怎麼好脾氣的他今天語氣這麼硬。
話說完,顔純就離開拍攝場地了。信洋愣了幾秒,拔腳追出來,年輕就是沉不住氣,兜不住事,說話完全不過腦子,咔咔就往外蹦。
他沖顔純背影大喊:“宋建橋是我兄弟,鐵哥們!”
“誰?”顔純顯然沒想起這麼一号人物來。他真心實意疑惑的樣子,令信洋為鐵哥們感到深深不值。
幾秒後,顔純仰頭朗聲大笑。月色下,他柔軟的半長銀發鍍着一層銀光,有幾縷發絲從耳後垂下,信洋忽然想到了剛才靠近那裡時聞到的甜,他倏然收回目光。
顔純再未說話,潇灑擺擺手,沐着月光走了。上一次碰到類似這種“你拒絕了我鐵哥們,所以我不會對你客氣”的事,得是十多年前了,太幼稚了,真的太幼稚了。
信洋看着他走遠,握緊了拳頭。他氣哼哼跑去練了一小時信狼拳,回到宿舍沖了個涼水澡心裡才好受點。
躺在床上刷手機,看到今天他和顔純同框的照片已經過模糊處理被曝光,空降熱搜,他就知道,在這個一張照片足以卷起狂浪的信息流時代,他身後在營銷方面目前仍一家獨大的港城娛樂,已經開始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