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
與此同時,黎芬妮也已經第三次囑咐道:“純哥,你一定不要記錯地址哈,你得來哈。我知道你不想見某些人,但、但那啥……”
“來,一定來。”聽到黎芬妮那欲言又止的歎息,顔純給她一劑定心丸:“你放心,工作的事我都會配合的。”
“好,那明早見。”
第二日上午,三字哥早早就到了袁嚴的公司——麥莓文化。不一會兒,影片營銷宣傳的合作方,其他幾位主演也準點到場。
衆人落座寒暄,有人用開玩笑的口氣問三字哥:“洋仔現在是國際巨星,能抽出時間配合咱們宣傳嗎?”
三字哥:“必須能,他很看重這片子的,昨天已經趕回來了。”
另一位接着話頭一臉八卦道:“我聽說當年他和顔純鬧的很不愉快,還能同台嗎?”
“任總是不是聽錯了?”門口橫插進來一個清朗的聲音,是顔純。他和黎芬妮推門進來,說:“我可沒有和他不愉快。”
八卦的任總立馬起身和他握手,“是我耳背,哈哈哈哈哈,開玩笑的純哥。”
衆人說笑半天,終于,門口出現了一個高大俊朗的身影。
信洋189的個頭,寬肩勁腰,黑超皮衣,悠哉悠哉邁着大長腿,壓軸出場。
“路上堵車,不好意思各位。”
三字哥瘋狂給他使眼色,讓他坐到顔純身邊去。但信洋徑直走過來,坐到了他身邊,顔純的斜對面。
“你們都多久沒見了?”三字哥壓低聲音對信洋說,“你不抓緊聊兩句套套近乎。”
古信洋酷得要死,“不聊。”
“啧,給你牛的。看到了沒?”三字哥戳戳他額頭憋出來的痘,再暗戳戳指指顔純脖子,“人大熱天穿高領,傻羊,你徹底沒機會咯。”
古信洋:“哦。”張嘴一個大哈欠。
“怎麼這麼沒精打采,昨晚沒睡好?”
何止沒睡好,壓根就沒睡。
顔純都沒眼看。
狗東西昨天晚上趴他身上鬧半宿,要名分,想公開:老公,你知道的,我從小沒了媽,爹又很渣,22歲跟了你,從此你就是唯一,可全世界都喜歡你,你想選誰都可以,我又能排上老幾。
顔純 →_→:……老幾……先出來……
“還不是時候,再等一等。”他不同意公開,大哭包就梨花帶雨嘩嘩流淚,他哄了兩小時才說通,公開的事得再往後拖拖。
結果今天早上出門時,信洋破天荒讓他先走,自己後出發,美其名曰兩人一前一後到達,才不會引起他人懷疑。
顔純出門時就奇怪,就算要避人耳目,按古信洋的性格,那不得兩人一起到麥莓,然後在車裡再膩歪一陣,才放他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顔純都離家一公裡了,又返回去了。
一看,果不其然,抽屜裡的結婚證沒了。
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古信洋要幹嘛。
剛才信洋走進來,他一眼掃過去,就看見了皮衣右邊口袋裡露出的那紅色一角。
這家夥,瘋起來真的啥事都能做出來。
古信洋摩挲着口袋裡的紅本本,一想到自己等會要做什麼,就忍不住想笑。
他正嘚瑟,對面飛來一記眼刀,他立馬擡頭挺胸,作專注樣,聽任總講這次的營銷計劃。
手機上彈出來親親老婆的消息,他假裝看不到,完全不敢看。
嘿嘿,我小紅本本都領了這麼多年了,再不曬都舊了,今天必須曬了。
他這幾年隻要離開顔純外出工作,就一定會把結婚證揣兜裡,然後天天妄想哪天丢在外面被别人撿到,被順理成章叫“顔純的老公”。
鐵打的本子也經不住他那麼磨。
顔純還在瞪他,他手一擡,擋住了顔純的視線,氣得顔純直翻白眼。
信洋憋着笑,擱着手指縫偷看,看到顔純皺眉的可愛樣子,就想過去在那氣鼓鼓的腮上嘬一口。
此情此景,一瞬間将他拉回了六年前《港色1993》開拍的那天。
那時候,他們也隔着一張桌子的距離,互看不順眼……
六年前。
“你越不讓拍我越要拍!”
啪!信洋挂了電話,踩着卸下的門闆出來,騎上他的機車大黑豹,一腳油門轟出古宅院門,狂飙三十公裡,天黑前趕到了劇組。
今天正式開拍前,主創們要一起開個劇組内部小會,他被他瘋爹古德強鎖在家裡四十八小時,遲到了。
信洋邁着長腿疾奔二樓會議室,一步三個階梯,褲腰上挂的鍊子玲玲作響。
“sorry!我遲了,袁叔。”
會議桌最左端的男人擡眼掃過來,臉色沉沉,是導演袁嚴,第十三代導演裡的先鋒代表人物,國際A類電影節的寵兒。
信洋頂着他的目光踏進門來,和其他演員一一打了招呼。挨到導演身邊的另一個主演時,他收回了友好合作的手,隻點了個頭,然後沉默着坐到了對方對面。
顔純對他略含敵意的不禮貌行為絲毫不在意。他表情淡淡的,端起印着“早日退休”的茶缸喝了口茶,目光淺淺落在古信洋身上。
這一細看,顔純就想起了前段時間在網上爆火的那隻眉清目秀,有點蠢萌的黑皮羚羊王子。他當時還存了羊王子的照片,小家夥拟人化也就長這樣吧。
隻不過,眼前這位明顯是騷包版——
青年棕褐色皮夾克罩着湖藍色小襯衫,打着乖巧紳士的小領帶,寬肩闊背一把勁腰,大白牙配卷曲小狼尾,比舞台上那個狂野、性感,跳着十八禁大腿舞的流行偶像還要俊朗吸睛。真是極其嚣張、奪目,且,欠揍的年輕後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