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冰露出不屑的笑容：“以多欺少，恃強淩弱，除了這些，你們還會什麼？等着看吧，慧兒會讓李維和他手下那群人渣得到應有的報應。”

遊鴻天：“哼，那就等等看。”

***

“天若有情”副本，第二關通關出口處。

石磊站在通道拐角，默默觀察着眼前的形勢。

十幾分鐘前，他和黎蕪分開，走進了寫有“通關”的那扇門。

門外并不是他們預料的副本之外，而是一段彎彎曲曲的通道。他沿着通道朝前走，沒走出幾步，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加裝了消聲器、幾不可聞的槍響。要不是他天生聽覺敏銳，根本不會注意到。

他心生警覺，小心翼翼向前，準備應對随時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

走到現在這個視線較佳、又隐蔽的拐角，他才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名長發槍手，正守在通道盡頭處，對所有意圖離開通道的玩家，無差别射殺。地上已經躺了七個人，血流成河。

在石磊之前，一共隻有九名玩家進入了通道，除了長發槍手，就隻剩下一名短發女玩家仍存活。短發女玩家隐蔽在他前方不遠處的另一個拐角裡。他本以為，她會一直躲在那裡，直到那名長發槍手離開，再出去。

不料，短發女玩家居然趁長發槍手低頭裝子彈的間隙，猛地沖上前，手持一柄短刀，和長發槍手肉搏。近身作戰，兩人身手都極為出色，一看就是戰鬥經驗豐富。

短發女玩家招招狠絕，沖着長發槍手的要害，毫不留情。長發槍手以槍抵擋，應付得遊刃有餘，待彈藥裝好，再次掌握主動權，朝女玩家開槍。女玩家靈活躲過，一柄短刀化作兩段，一刀砍中長發槍手右臂，殺了他個措手不及。

“張慧，你這條瘋狗，就知道咬着你A爺爺不放！”長發槍手捂着手臂痛罵。

“老A，當初你們怎麼殺死小雪和苗苗的？你，李維，你們這些畜生！今天我一定要為我的姐妹們複仇。受死吧！”慧兒眼圈通紅，雙刀舞得快如閃電，瘋狂朝老A砍去。

老A右臂受傷，再招架不住。被刀砍中，發出一聲聲慘叫。

最後一刀，慧兒直插入老A心髒。老A倒地，氣絕身亡。她跪在老A的屍體旁，從懷中取出兩條染血的手鍊，輕聲道：

“小雪，苗苗。我雖不能把他們加諸在你們身上的痛苦，百分百奉還。但我發誓，一定會把他們一個不落，全部殺光，為你們報仇！”

石磊在旁，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剛剛的戰鬥中，老A趁機使用了傀儡符。死在地上的隻是一個替身，根本不是老A本人。

他本想出言提醒叫張慧的短發女玩家。轉念一想，張慧有13級，長發槍手老A也有12級。“天若有情”一個普通中階副本，一晚上居然彙集了兩名互相認識、還有仇怨的中高階玩家。事情絕對不簡單。這些人，難道也和黎蕪一樣，是沖着副本boss首殺紀錄來的？

這些人有備而來，出手狠辣。黎蕪的大号還沒到11級，遇到這些人，恐怕會有危險。不行，他得回去找黎蕪。

至于那個張慧，一個陌生人而已，是敵非友，輪不到他去多管閑事。

他頭也不回地轉身，迅速沿原路折返。

***

黎蕪焦急等待着任燊以意念隔空按動按鈕。

她壓在他身上這個姿勢雖然尴尬，但暫時還沒什麼不舒服。她擔心的是他。剛剛她提出讓他嘗試按動按鈕，他恍惚了好久，才勉強應下。結果好幾分鐘過去了，按鈕紋絲沒動。不知道他是不是難受得連隔空控物都做不到了。

“做不到嗎？”她忍不住問出聲。

“做不到。”任燊移開目光，不看她。

他确實做不到，親手按動按鈕，以活動的地闆撬動安全繩，讓她從他身上跌落——他不想讓她犯險，更不想這麼快和她分開。

黎蕪歎了口氣。

看來外力是借不上了。難道真要使出最後一步？

隻要她允許大反派攻擊她，眼前的困境自解。可那也意味着，大反派可以趁機殺了她。

這一步一旦走出，沒的回頭。大反派對她的認可度一直停留在-60%，殺她的可能性，也在60%以上。

她扪心自問，敢不敢賭。

半秒鐘後，她得出結論：不敢，真的不敢。大反派翻臉要殺她，她生還的可能性為零。

“系統，有沒有辦法在保我小命的基礎上，臨時解除真靈技？”她詢問系統。

系統終于回應了她：“無。”

“謝謝。其他掙脫定身符的辦法呢？”

“有。宿主接受副本支線任務，即可解除定身狀态。”

“什麼支線任務？”

“解開‘天若有情’副本boss反目成仇的秘密，完成boss首殺。”

黎蕪沉默了片刻。

“所以剛剛，我問你怎麼解開定身符，你為什麼不回答？”害她在大反派身上壓了這麼久，大反派都被她壓得奄奄一息了。

“宿主被人救了，死亡預警解除，暫時不符合支線觸發條件。”

現在是看大反派支撐不住了，她又要死了，才來派發支線任務。

換句話說，這是個瀕死才能接受的支線任務，為什麼？

“宿主是否願意接受支線任務？”系統催問。

接受了完不成任務會死，不接受還是會死，而且是拉着大反派陪她一起死。

她感受着任燊越發狂亂的心跳，咬牙回複：“接受支線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