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了臉上的幸災樂禍,找不痛快呢?”君倪白了君思和君瑠一眼,這兩個妹妹最活泛最硬氣,但性子悍歸悍,習慣正面莽就特别容易吃虧。
君思還好一些,比起動手動嘴更多一些,君瑠那真是不服就幹,實在讓人頭疼。
偏偏君瑠最先定親,她們這些姑娘在家裡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不對,現在不一樣了,君倪交代四個妹妹安靜待着,等堂屋那邊散了再出去,然後擡手拉着君柒出房門到了另外一邊,壓着聲音道:“小七,二姐求你一個事兒。”
“二姐說的什麼客氣話,有事兒就說呗,能辦的我一定給你辦,不能辦的我也給你想辦法辦了。”君柒揚着眉看着君倪,二堂姐性子好可沒少照顧她。
“……這可是你說的。”回門那日君倪就隐隐有所察覺了,隻是迹象不明顯,但是現在再看就太明顯了,她忍不住羨慕,君柒這婚後整個人都明朗活泛了很多,看來她在周家真的過得很好。
以前的小七懂事明理講規矩,一言一行不說恰到好處,但也是挑不出一點失禮來,就連發火吵架打人都能及時刹住車,絕對不會由着性子。
這樣子不是說不好,但卻也恰恰說明小七在家裡活得緊繃,連她私下裡也會和父母撒嬌任性,隻有小七永遠循着規矩生活着不會讓自己行差踏錯一點。
反觀現在,小七整個人都活泛了,放在以前,這種大包大攬的話她是絕對不會說的,小七從來是個說話留餘地的人。
“嗯,二姐說吧什麼事兒這麼鄭重其事?”君柒也好奇君倪要辦什麼事情。
“老六訂親了你知道吧。”君倪開口道,君柒點點頭:“嗯,剛才六姐說了。”
“男方是城裡一家書畫店的第三子,今年剛過二十,考了五次才踩着尾巴在今年考中了秀才,家裡長輩說的含糊,我想請你打聽打聽這家人什麼品行,不管好不好都能讓老六有個心理準備。”君倪知道的消息不多,大人讨論的時候也不會叫她們,便是老六這個當事人也不比她們知道的多多少。
“書畫鋪子第三子,二十歲,今年踩着尾巴剛考上了秀才。”信息不少應該能打聽到人,而且書畫鋪子對于一直在城裡的周謹言來說肯定熟悉,想到這裡君柒立刻點頭,“沒問題二姐,包在我身上。”
君倪又和君柒說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消息,基本都是誇獎的話,是當時提親的時候媒婆的原話,當然誰也不會信,畢竟在媒婆的嘴裡,就沒有哪個是不好的。
“不知道是姓姚,還是陶。”君倪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那媒婆就跟大舌頭一樣,喊得倒是大聲就是聽不清。”
君柒“……沒事,小事兒。”
兩人說了這麼一會兒,堂屋那邊終于散了,君柒立刻被好背簍進屋喊人,順帶告辭。
老兩口的臉色不太好,特别是君梁,不過看到君柒還是露出了點笑意:“你三哥四哥正好從城裡回來,帶了好些點心,讓你奶給你裝些拿回去吃。”
“謝謝爺奶,就知道爺奶對我最好了。”君柒笑着接過李氏分出來的點心道了謝之後,就被出來的五個堂姐簇擁着送出了大門。
半路上看見原本她住着的西廂房,裡面的擺設已經變得陌生,心中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釋懷。
上次回門的時候已經把該收拾走的全都收拾走了,她雖然還是老君家的閨女,但她更是周家的媳婦。
背着背簍腳步輕快地回家,君柒一路上心情都很明媚,還沒跨進院門守在門口的小草就迎了過來,嘴裡喊着:“小叔,小嬸回來啦。”小奶音拉得還挺高。
“草兒在家乖不乖?”君柒笑着伸手,草兒立刻伸手來牽,“小嬸,草兒可乖了,草兒今天幫娘擇菜了!”
“哇!我們草兒真能幹,小嬸帶了點心回來等會兒獎勵我們草兒多吃一塊。”
“哇哦!點心!”
君柒拉着草兒進了院門,擡頭就看到院子裡周謹言坐在輪椅裡,手裡拿着書正看着她的方向,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蓋着簾子的木搖籃,裡面還不滿一歲的小花兒正睡得四仰八叉。
廚房裡翠蘭嫂子正在炒菜,整個院子裡都是飯菜的香味,婆婆周元娘端着一個小碗,一邊從廚房出來一邊擦着嘴邊的醬汁,到了近前手裡的筷子夾着一塊排骨就遞到了君柒嘴邊:“快,兒媳婦回來的正好,嘗嘗是不是這個味?我吃着已經很好吃了!”
君柒張開嘴咬住排骨,然後眯起眼睛:“就是這個味,好吃!嫂子可真厲害!”
“那可不,真被我們家撿到了!”周元娘作為不善庖廚人士,想想自己回來村子裡的這幾個月過的都是什麼苦日子。
好在現在都好了!
“是弟妹說的明白。”廚房裡的翠蘭嫂子有些腼腆的笑道,看到周元娘夾了一塊排骨給君柒之後,轉手就塞了一塊在她大女兒嘴裡,眼睛都紅了,但臉上都是笑。
“來。”周謹言對卸下背簍,洗完手的君柒招了招手,君柒湊了過去,周謹言拿出手帕幫她擦了擦嘴角留下的排骨醬汁,雙眸帶笑,“我家星回是小貓咪?”
“嘿。”君柒忍了忍沒忍住,咧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