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玄撇嘴看向一空腰邊挂着的玉佩——
環狀圓玉,镂空刻着一個玄字,盤旋着一條龍。
饒是這幾日在宮裡見了不少稀罕物,帝玄也不得不承認這玉佩的精巧,私庫裡的配飾也比不上這一件。
“她?陛下說的是誰?”一空依舊安靜盤腿坐着,神情之肅穆,好似他正在為帝玄講解什麼經書。
她?
當然是原主了!!
此刻帝玄已然有了原主幼時的記憶,雖說原主過得不甚好,作為皇子該有的教育和學問還是有的。
先前她看得一臉懵圈的文字如今她也能細細道來,自然認出了那枚玄字玉佩。
而那枚玉佩原主自小就貼身收着,這般私密的物什,若說一空是從哪兒拾的,她是斷斷不會信的。
“法師知道朕在說什麼。”帝玄絲毫不意外一空會否認不慌不忙道。
說話間不小心牽動右肩引起一片酸疼,想到自己清醒時被一空踢如水中的狼狽,她冷哼一聲才繼續:“法師倒是好腳力,有這般力氣做什麼法師不如去當暗衛。”
帝玄在暗諷一空如今做了萬民信仰的法師還是逃不過被趕出來。
“陛下如此伶牙俐齒,小道倒是見識到了,不過陛下您說得對,的确不如做暗衛,不若小道将門内弟子送給陛下做暗衛?”一空也不惱。
觀星齋的身份本就特殊,甚至可以不聽帝王之命,便是一空敢給帝玄也不能要。
她是一國之主,肩上責任重大,不可魯莽。
垂眸權衡利弊後,帝玄收斂了一些:“朕身上的毒怎麼回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你能解?”她知道嗎?
“陛下連着問小道這麼多問題,小道不知先回答哪一個才好呢。”一空結下腰間玉佩,握在手心很是糾結道。
帝玄沒好氣道:“你能說哪一個就道哪一個!”
她又不是暗一那個傻子,看不透一空本就是混不吝的性子。
觀星齋一脈最有天賦、最是悲天憫人的一空法師?還不是一個為老不尊的老家夥!!
一空不老?那咋了。
對帝玄來說,隻要年齡比她的都是老家夥,特别是她隻有十六歲!!
她聽說一空年歲将近三十,可不就是老家夥!
“您不該問小道,畢竟有些答案隻有您自己才能知道。至于解毒,小道的确有些見解,可以壓制您身上的毒素。”
不問他?那問誰!!
隻有她自己知道?什麼意思......
帝玄低頭暗暗揣摩一空的話中之意,至于後半句她絲毫不意外。
若是真能解,想必這毒早就解了。
經此一番,帝玄也不再懷疑一空的用意。
畢竟一空若想讨好她,至少不會踢她,就她肩膀那酸疼模樣,絕對不止一腳!!
有些多疑的帝王若想信任一個人,必是要經過多方确認的,甚至還要各種試探。
至于帝玄,她自認自己是個有病的人。
逐漸繼承原主記憶的她變得多疑,可她本身就是原型。
這也導緻原主留下的記憶不會完全影響她,甚至在半失憶的狀态下,帝玄甚至有些随意。
帝玄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她逐漸融入到這個世界了,這個封建而權力絕對的女尊社會。
如魚得水般順暢。
算了,是她有病,所以才會在這個世界這般自由,帝玄有些自暴自棄地想。
一空這位屬下她收下了。
左右在一空這也得不到什麼答案,帝玄直接開門見山道:“說說那位不露齋主的事情,也就是你名義上的繼父。”
她得在一個月内解決這樁懸案,可是這事疑慮太多了。
有人懷疑是一空下毒手,還有人在暗中猜測是她這位陛的手筆。
她和一空都有殺死那不露齋主的原因!
她是一國之主,而觀星齋不受她的控制,觀星齋甚至隐隐超過她這位帝王的存在。
猜測是她動手的,無非就是覺得她感受到了觀星齋對自己的威脅,問題是她沒有動手!
原主也沒有動手!!
暗一告訴她,她素來不喜觀星齋,但對于觀星齋的請求素來是允諾的。
那些臣子家中或多或少還藏着負責監視的暗衛,隻有觀星齋,她從來沒有動過這種心思。
原主不敢偷偷派人?不太可能的。
帝玄否定了這種猜測,畢竟無論觀星齋再不受帝王命令,原主本來就是一個睚眦必報甚至說得上是暴戾的君主。
沒有派人那說明觀星齋不需要監視,有什麼原因會讓原主這麼一個經常遭到暗殺而處處注意的暴君如此不設防呢?
觀星齋裡面有她絕對信任的人!!
這個人在觀星齋裡的地位和權力不會低,甚至可能掌管整個觀星齋!
聽到暗一對觀星齋的介紹時帝玄就隐隐有這種猜測,她雖對一空有所懷疑,如今終是能确認了。
一空架空了不露手中的權力,他才是觀星齋真正的掌權人。
想到這帝玄哼了一聲幽幽道:“你被觀星齋的門人弟子趕出來?”
掌權人被趕出來,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笑死她這個皇帝然後繼承她身上的劇毒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