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姜果斷看口:“裴隊,我發現那個蔣浩他好像有點問題啊。”
“什麼問題?”裴越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裴隊你還記得咱們今天早上剛來的時候嗎?蔣浩跪在他兒子墜樓的地方哭天搶地,灰頭土臉全身髒亂,看起來确實很像是個剛剛失去孩子心情沉痛的父親。”
餘姜壓低聲音,“但是等我們後面再去找他了解情況的時候,我發現他臉上的血污已經沒有了,鞋子上的灰塵更是被擦得一幹二淨。”
餘姜之前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還是她在臨走前看見蔣浩擦臉的動作才恍然大悟,找到了這明顯不合理的地方。
“臉上還好解釋,但是鞋子呢,什麼樣的父親會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情擦鞋子,除非他心裡其實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傷心。”
裴越有些意外,今天的餘姜就像是一夕之間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敏銳的讓人刮目相看。
“不僅如此,你剛才難道沒有發現蔣浩對我們說的話指向性都很強嗎?”意外發現自己手底下帶的新人原來并不是一塊無可救藥的朽木,裴越的心情也好了三分,他有意提醒餘姜。
不僅如此?原來裴越早就注意到這些細節了。
餘姜有些感慨,果然刑偵隊長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當的。
“指向性……”餘姜點了點頭,“确實,仔細想想,剛才蔣浩話裡話外都有意讓我們認為他兒子的墜亡是一場意外。”
她接着說:“蔣浩先是向我們強調他兒子平時就非常調皮,緊接着又說有人告訴他,他兒子不小心從窗戶掉下去了,再加上這個小區還曾經發生過類似的孩童墜亡事件,确實很容易讓人走進思維誤區。”
“不錯。”蔣浩以為他有意無意說的這些話會讓他們認同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一場意外,殊不知在裴越聽來,他的做法反倒有些刻意的讓人懷疑了。
“還有件事。”餘姜拿出記錄本往前翻了幾頁,然後遞給裴越。
“裴隊你看這。”餘姜用手指着記錄了17号樓住戶小張證詞的地方,“這個張超,就是他去上樓喊蔣浩下來的。”
“裴隊你之前問過蔣浩是不是一聽到孩子墜樓的消息就立刻下來了,他說是。”餘姜看着裴越,“但是我在詢問張超的時候,曾經讓他仔細回想過當時的情景,他提到一個細節。”
沒想到餘姜的問詢工作做的還挺細的,裴越挑了挑眉:“繼續說。”
“張超說他聽見王大姐讓他上樓喊人後,第一時間就坐電梯去了蔣浩他們家,拍了好一陣門蔣浩才出來,聽到孩子墜樓的消息後,蔣浩從挂着的西裝外套口袋裡掏出鑰匙,關上門就跟他跑下了樓。”
“裴隊,蔣浩家可是在13樓啊,他聽到自己兒子墜樓的消息還能想起來拿鑰匙關門,你說他的心得多大呀?”
餘姜搖搖頭,要知道正常情況下,往小了說,孩子不小心摔個骨折或者腦震蕩什麼的,家長都會心急如焚到什麼都顧不得了。
“可以啊小餘!”丁家偉已經基本做完了蔣宇凡屋内的取證工作,剛才餘姜和裴越說的話他都聽見了,他走到二人面前,朝餘姜比了個大大的贊。
說實話丁家偉是有些震驚的,畢竟他先前隻知道刑偵支隊的餘姜是朵脆皮嬌花兒,但不知道她居然還是朵有腦子的脆皮嬌花兒,這表現不比那些腦袋空空,隻會拖後腿的實習生強多了嘛,果然是傳言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