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才剛蒙蒙亮,這座城市就已經蘇醒過來,又是新的一天。
一手拎着豆漿,一手拿着熱騰騰的包子拼命往嘴裡塞的學生背着書包在人行道上狂奔。
可能是怕去晚了來不及向前後左右借鑒一下還沒完成的作業,也可能是擔心晚到一分鐘嚴厲的班主任就會堵在教室門口用教案親切地問候他可愛的小腦袋瓜。
又一次開始擔憂會不會因為今日左腳先邁進公司被開除的社畜一身西裝革履,坐在破舊的小電驢上飛馳,本就不多的頭發在晨風中一搖一晃。
如果運氣不好他可能會因為沒有佩戴頭盔被交警攔下來教育一番,然後失去半天的工資作為教訓。
人來人往,車流湧動,每個人都在開始自己新的一天。
信号燈的變化隻在一瞬間,後面的車已經忍耐不住瘋狂按起了喇叭。
“綠燈了師傅。”後座的客人揉了揉自己被刺激到的耳邊,提醒似乎是走神了的司機。
“哦哦。”司機回過神來趕緊松開腳下的刹車,然後有些心虛的惱了一句:“催什麼催,就他的車有喇叭。”
随後又從後視鏡裡偷偷看了幾眼後座人的反應。
坐在後座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氣質文弱,面容姣好,就是臉色有些蒼白,仔細看看額頭處還有一處泛着青紫的淤痕。
“姑娘啊,你……這一大清早的去公安局做什麼呀?”司機猶豫着開口問道,不難聽出他語氣中明顯的八卦味道。
沒等人開口,司機大叔已經不知道在心裡腦補了多少狗血劇情馬不停蹄地接着說:“聽叔一句勸姑娘,不管發生了什麼……”
餘姜沒給司機繼續發揮的空間,“師傅,我是去上班的。”
“上班?你是警察啊?”司機有些詫異,語氣聽起來有些失落的樣子,估計是因為自己的八卦之心沒有被滿足,熱情打了水漂的緣故。
“對。”餘姜點了點頭。
“姑娘你咋恁想不開呢,幹啥不好幹警察。”司機振作起來的速度快到令人詫異,他語氣誇張:“我大姐家表外甥的堂兄弟就是幹警察的,天天忙的要死要活不着家,對象都吹了好幾個,眼瞅着馬上三十了還在打光棍呢。”
本就有些困意的餘姜被這淩亂的關系一陣攻擊感覺更不好了,她從包裡拿出一顆話梅糖塞進嘴裡,倒也沒和他講什麼大道理,隻是淡淡說道:“總得有人幹不是。”
“也是,也是。”司機點了點頭,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就樂開了。
“你還真别說,這幾年咱們這兒的治安真的是好了不少,就上個星期,我兒子的電瓶車不知道被哪個天殺的給偷走了,我們都以為找不回來,結果你猜怎麼着!”他語氣裡充滿喜悅,“昨天晚上派出所打電話說人抓着了,車也找到了。”
避免了幾千塊的損失,這對普通家庭來說已經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喜事了,看司機這激動的樣子,若不是手裡還握着方向盤,隻怕他就要興奮地拍腿叫好了。
“找到就好,恭喜啊。”餘姜也有些高興,能生活在一個安全穩定的城市怎麼不是一件好事呢。
車内充斥着司機嘹亮的聲音,偶爾夾雜了幾聲輕聲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