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生日那天他收到的,隻有她單方面的分手通知。
“對”
秦子謙拿了勺子,在粥裡攪拌,有熱氣從碗裡緩緩升起。
“那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顧景延激動起來。
直到今天,他依舊想不通,當年許悠為什麼那麼輕易就說了分手。
“先喝粥吧,喝完我會跟你解釋清楚。”
顧景延将面前的粥推到一邊。
“你現在說。”
秦子謙低頭喝了一口粥,又歎了口氣。
也把粥推到了一旁。
“當年春季總決賽那天,她去了後台找你,我聽到消息後匆匆趕過去找她,她把球衣給了我,說随便我怎麼處理。”
顧景延心裡一驚。
“她去了後台?什麼時候?”
他記得清楚,從早到晚整整一天,他并沒有看見許悠的身影。
如果說她進了總決賽後台。
顧景延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回憶在緩緩倒帶。
“總決賽開始前。”
那個時候,他們應該在休息室化妝。
顧景延閉上眼睛,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那一年,總決賽前的休息室裡,大家的心情都格外緊張。
大家心裡都無比清楚,他們沒有再試錯的機會。
顧國強和嚴自衷已經動手收購了“TRS”,他們随時都可能被替換下來。
即便嚴墨已經百般哀求,他們也隻給了半年機會。
如果春季賽拿不到冠軍,再想走下去怕是不太可能。
為了緩解賽前的緊張,大家拼了命的找話題來打破氣氛。
當時,他記得他們說了很多很多。
關于他們的部分。
顧景延呼吸一滞。
他忘記了是誰打趣他。
“你天天這麼玩,萬一哪天被她發現你是顧氏太子爺可怎麼辦?”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他記得……
“知道了又怎麼樣……”
思緒被人打斷,顧景延的注意力轉至秦子謙身上。
“那個時候,他們家出了事故,你應該聽說了吧?”
顧景延點頭。
退役後他曾經了解過,許天志去世,許家破産,舉家搬遷至外地。
身邊朋友都不知去向。
“其實,他們家并不是出事故這麼簡單,許叔染上了賭,将家産輸了個精光,還抵押了家裡所有能抵押的東西,據說還欠了一大筆債務。”
顧景延面色凝重起來。
“我以為,她們家隻是……”
“你以為,她家裡不過是公司破産,至少還留有退路,對吧?”
秦子謙輕笑一聲,面上卻沒什麼笑意,又繼續說道。
“陳姨本就有心髒問題,受刺激後直接住進了醫院,需要及時進行手術治療,可那個時候,她為了給你要簽名球衣,花光了自己攢下的錢,手頭已經沒有什麼錢。”
秦子謙頓了頓,聲音裡帶了些鼻音。
“你知道嗎,她曾經求過我們家,我們兩家關系很好的,認識了二十多年的那種,可我爸把她拒之門外,還說不希望我和她再有所接觸。”
顧景延震驚地看着秦子謙,拳頭越握越緊。
秦子謙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
“聽說他不止借了我們一家,當年所有跟許家有關系的人,她都借了一遍,可沒有一個人借給她。”
“而那個時候,你的父親出現了,他給許悠請了最強大的律師團隊,給陳姨請了國内最好的醫生進行手術,又給了她一千萬,代價是離開你,或者勸你放棄電競。”
顧景延猛地擡起頭。
“她的選擇是,離開我?”
“是”
秦子謙苦笑。
“之前你總說羨慕我,其實顧景延,我真的很羨慕你,哪怕你們分開了五年,可你總歸是有機會的。”
他低下頭繼續說道。
“你知道嗎,我知道她們家出事之後,第一時間找到了她,把我身上的錢全都給了她,可她不收,她說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
他又擡起頭看了一眼顧景延。
“你沒有猜錯,解決辦法是答應你爸,後來,我強硬把我的銀行卡塞到她手裡,然後接通告,開直播,我拼了命地掙錢,就是想要告訴她,沒關系,她還有我。”
“那一年所有人都說我無心比賽,隻一味地掙快錢,說我不配做真正的電競選手,我全當沒聽見、沒看見。”
“一年半的時間,我往那張卡裡存了三千萬,可她分文未動。”
秦子謙的聲音愈發落寞。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我們再沒有可能。”
“後來,我也拿到了世界冠軍。”
說到這裡,他擡頭看着顧景延。
“你知道嗎,早在我剛剛做電競選手的時候,她曾經許過我一個願望,隻要我拿下世界冠軍。”
他苦笑一聲。
“原本我是打算,那個時候讓她做我女朋友的,可等我真的拿到了世界冠軍,卻什麼也不敢提了。”
“奪冠那天晚上,她抱着燦燦去給我慶祝,問我的奪冠願望是什麼?”
“我說想做燦燦的舅舅,一輩子的舅舅,可我心裡明明不是這樣想的。”
秦子謙的眼裡有淚光浮現。
“顧景延,我說這些,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她,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會走到什麼地步,但我希望她能幸福。”
“而這份幸福,你可以給她。”
秦子謙指了指那家球衣。
“這件衣服我代你保存了這麼久,也該物歸原主了。”
顧景延臨走之前,秦子謙又叫住他。
“好好對她,如果有一天被我發現,你對她不好,哪怕與你們“顧氏”為敵,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