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從他的懷裡坐起來,歪頭看他。
“什麼?”
“一次失敗沒什麼大不了,下一次成功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被鲨魚吓到嗎?”
許悠愣了一下,她轉頭看向顧景延,他也在看着她,
許悠忽地笑了,連帶着陰霾也一掃而空。
“當然不會,剛剛隻不過是太突然了,我才會被吓到。”
“那,要不要再試試?”
許悠又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鲨魚群,勾唇。
“好呀”
許悠和顧景延第二次跳入海裡。
這一次,或許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面對身旁幾條鲨魚圍繞,許悠面色并沒有什麼變化。
甚至,她還和鲨魚來了個面對面的直視。
顧景延依舊陪在她身旁,一隻手虛虛扶在許悠的腰間。
不久,peter也下了水,還抓了條魔鬼魚送到他們面前,讓他們和魔鬼魚來個深度互動。
一直玩到中午,他們才戀戀不舍從浮潛區回來。
回去的路上,許悠正望着一望無際的海水出神。
突然,她好像想起來什麼。
“阿延,你身上好像有很多我不了解的東西。”
顧景延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驚慌。
“有嗎?”
“有,比如語言,比如潛水,你好像做什麼都是輕輕松松的模樣,你的身上,還有多少我不了解的東西?”
顧景延定了定神,才笑着開口。
“多了去了,你可以慢慢了解,反正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許悠挑眉,臉上多出一抹笑意。
“說得也是,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他們回到小島時,高雪琪和姜忠強還沒有回來。
後來他們發消息過來,說是要在那邊呆上一個晚上,要他們不用擔心。
海島的天氣多變,上午還是晴空萬裡,下午就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許悠一向不怎麼喜歡下雨天,每次遇到這種天氣,隻能悶在屋子裡。
幸好這邊的水屋有個不算太小的陽台,坐在陽台上,眺望遠方的海景,多少也可以打發時間。
許悠又叫了服務員送來一瓶紅酒和幾樣小食。
他們躺在陽台的躺椅上,伴着淅瀝的雨聲,靜靜地享受這難得的寂靜。
許悠端起桌子上的紅酒杯,喝了一口酒,忍不住感歎道。
“這個地方,真的好适合養老呀。”
在這個地方長時間呆下去,感覺連呼吸都是輕盈的。
“那我們,以後經常來這裡度假,好不好?”
“這感情好。”
說起以後,顧景延轉了頭過來凝眸,認真地看着許悠。
“你以後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我嘛?”
許悠擡頭望向天空,雨勢緩了幾分。
“我的未來應該和現在沒什麼兩樣吧,想去哪裡去哪裡,想玩些什麼就玩什麼,自由肆意,卻也無聊頂透。”
她聳聳肩,苦笑一聲。
繼而又說。
“像我這樣的人,沒什麼世俗欲望,也沒有人生理想,隻配渾渾噩噩的活着,或許,對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說完,她又笑着看向顧景延。
“我說這話是不是很矯情,明明很多人為了生活在做牛做馬,我卻要在這裡傷春悲秋,我自己聽了都覺得惡心。”
顧景延伸手将她摟在自己懷裡。
“出身不同,境遇也有所不同,沒必要刻意比較。”
“有道理。”
許悠抓起他的手指,輕輕摩挲。
他的手指修長白皙,她用指間在他的指頭上輕輕打圈。
他的指腹微微發硬,似乎,是他長期操作鼠标留下的歲月沉澱。
“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嘛?”
許悠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
“倒也,沒什麼喜歡的東西。”
她擡眸。
“喜歡看帥哥算不算?”
指間的那雙手緩緩收緊,将她的手包裹其中。
“怎麼感覺,我才剛剛上任,就有危機感了呢?”
許悠唇角略彎,擡眸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眼中有眼波流轉。
“怎麼,對自己的長相這麼不自信?”
顧景延垂首,勾了勾唇,摟着她的手緊了緊。
“你看我什麼時候認輸過?”
他的眼神如同寒夜中跳動着的火焰,熾熱,帶了些侵略的味道。
他的眼中還有着滿滿的自信,如星辰一般,仿佛是在訴說。
勝利,終将屬于自己。
許悠曾經見到過這種眼神,在幾個月前的賽場上。
也同樣是在那一次,她第一次對電競産生了好感。
突然,她想起來什麼。
“你知道嗎,子謙當初剛剛成為電競選手的時候,我當時還想過以後要不要投資他的俱樂部,去坐他的老闆呢。”
說完她又笑笑。
“隻可惜沒這個機會。”
顧景延了然。
“早就聽說“TCD”是他自家的産業,想來是真的。”
“對呀,秦叔當初覺得遊戲都是些小混混玩的東西,擔心他進了俱樂部受欺負,在他進入“TCD”的第二年就開始注資,現在應該是俱樂部最有話語權的人了吧。”
顧景延眼睛一黯,将自己的情緒盡數隐去。
“不過,我可以做你們的天使投資人。”
顧景延眸光一亮。
“我們?”
“對呀,你不是一直說你們俱樂部拉不到投資嗎?”
顧景延遲疑地點點頭。
“是,這幾年我們俱樂部一直在将破未破的邊緣,如果不是陳總心裡有電競情懷在,或許我們去年就已經撐不下去,賣了聯盟的席位。”
許悠有些吃驚。
“你們俱樂部怎麼就混到這種程度了,明明你們隊裡每個人的人氣都很能打呀?”
顧景延苦笑。
“人氣隻是泡沫,在絕對資本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那,要不我試着勸我爸給你們戰隊投資?”
餘鸢在心裡打着小算盤。
如果是投資人的話,她豈不是就可以随意進出俱樂部。
就可以看到,她的“嚴延實實”啦!
啊不,她的阿延啦!!
許悠心裡美滋滋地暢想。
“好呀,如果叔叔能投資的話,我保證一本萬利。”
“怎麼個一本萬利?還他一個世界冠軍女婿?”
許悠笑吟吟開口。
難得看到顧景延耳廓泛了紅。
他輕咳一聲,才繼續開口說。
“我不僅還他一個世界冠軍女婿,幾年之後,我還送他生意全面開花,說到做到。”
雖然顧景延說得認真,許悠卻并沒有當一回事。
“好啦,回報率倒也不用如此之高,“TRS”如果真的奪了冠,後期的商業價值已經大了去了。”
許悠向來不是貪心的人,許天志也一直教導她,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都不可太過貪心,以免得不償失。
能親手捧出聯盟第一個世界冠軍,已經是潑天的富貴。
許悠坐起身,端起一旁的酒杯,望着不遠處的海平面。
心裡想着另一個問題。
若是秦子謙知道,她們家投資“TRS”,怕是要氣瘋了吧。
下一瞬她又安慰自己。
既然已經和顧景延在一起,這層窗戶紙總有捅破的一天。
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