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仰躺在地上,看着夏油傑雙手撐在他的腰腹兩側,身體微微前傾,眸光流轉,細長眼睛勾人般俯視着看他。
眼神裡透露出驚訝。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撫上夏油傑的耳垂,飽滿圓潤,戴着對黑色耳擴。觸手一片溫熱。
傑的頭發有些長了,丸子頭好像也比初見時候厚了些。
為什麼留長發。
曾經,他這麼問過夏油傑。
那時傑像是說過,因為潮流、時尚,還笑話他是深閨大少爺,隻喜歡大直男的審美。
虧他還是個明星。
可是大少爺懂得不比他少。
像是遲到了不知道多少猴年馬月的賭氣。
五條悟的手逐漸下移至夏油傑的脖頸,微微用力将他向下壓去,兩個人的嘴唇就這麼相碰了。
夏油傑:!!!他的初吻!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僵持了片刻,五條悟無意識地舔了一口。
甜的。
夏油傑這才回過神,臉頰肉眼可見的驟紅,瞳孔地震,連帶着耳垂也變得一片紅豔。
他沒想到悟會親他。
夏油傑起身,一把拎起五條悟的衣領,怒火鐘燒,一拳狠狠地打在五條悟的臉上。
他的皮膚立馬變得紅腫,可謂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五條悟挨了打,也很生氣,“傑,你竟然打我!”說着,便要還手。
揮拳過去,夏油傑側頭躲開,手掌劈到了他的丸子頭,皮筋斷裂,頭發散開。
這個時候夜蛾正道過了來。
“悟,傑,你們怎麼又在打架。”
“這次是傑先動的手。”五條悟搶先說道。
仔細聽,語氣似乎還夾雜着一絲委屈和不甘。
夏油傑卻一反常态地沒有出聲,隻是低着頭,頭發松散地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的表情,讓人看不清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雖然這兩個人天天吵來吵去,打來打去的。
但是下手都有數,起碼不會讓五條悟變成現在這樣,半張臉都腫着。
夏油傑的頭發也都散開了,看起來很是狼狽。
本想說些什麼,夜蛾正道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索性當沒看見,反正這兩個人過兩天肯定會和好如初。
思及此,夜蛾正道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你們有見到硝子去哪了嗎?”
五條悟不屑地“嘁”了一聲,沒好氣地說:“誰知道。”
夏油傑也跟着說道:“不知道。”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可話音剛落,又同時開口:
夏油傑:“去廁所了吧。”
五條悟:“去廁所了吧。”
夜蛾正道看着他們,嘴角微微抽搐,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次的籃球比賽時間提前一周,下個周就要去比賽了。你們見到硝子跟她說一聲。”夜蛾正道無奈地說道。
“是。”夏油傑應道。
“哦。”五條悟随意地回了一聲。
“好了,你們繼續訓練吧。”夜蛾正道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夜蛾正道離開後,五條悟的目光追随着夏油傑。
夏油傑依舊低垂着頭,看着他這副樣子像隻垂頭喪氣的狐狸,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挨打的明明是他。
五條悟心裡隻覺得更加煩悶。
“……傑。”
剛一出聲,夏油傑打斷他。
“我有些累了。”
夏油傑有些嘶啞的聲音在空曠的體育館響起,“抱歉啊,悟。我剛才沖動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體育場。
五條悟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覺得心髒的地方像是被人用刀捅出一個窟窿,空蕩蕩的,冷風灌進來,刺骨的寒。
明明是他的錯,傑為什麼要道歉。
接下來的幾日,就連日常嫌棄他們倆的家入硝子,也發現了兩個人的不對勁。
不僅是每日的小組課業,夏油傑開始頻繁缺勤。
籃球訓練,他也總是找理由搪塞過去。
總之,夏油傑似乎是在刻意躲着五條悟。
五條悟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黏在夏油傑身上,可對于夏油傑一反常态的沉默和躲避,他隻能裝作沒看見,心裡卻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放學鈴響起。
“硝子,我今天也得去醫院照顧一下朋友。”
夏油傑一邊說,一邊背上書包,嘴上說着抱歉的話,卻走的比誰都快。
朋友?
什麼朋友能有他重要。
五條悟現在隻能在心裡吐槽,夏油傑就連開口的機會都沒給他。
回過神來,人影都沒見到的家入硝子:“……”
“喂。硝子。”五條悟喊了一聲。
“說吧。不會連你也有事吧。”家入硝子挑眉問道。
“我……”
五條悟蹦出來一個字,過了少許時間,才繼續開口。
“傑他是替補?”
問了一句廢話。
“嗯。”
班級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家入硝子收拾好東西,背上書包,往體育館走去。
明天就要跟帝光中學打比賽了。
就算沒有勝算,總不能輸的太慘。
五條悟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腳步有些沉重。
一路上,他好幾次想要開口詢問關于夏油傑的事情,可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兩人就這麼一直沉默着,直到來到體育館。
“你有什麼想說的?”
家入硝子推開體育館的門,回過頭看他。
“……沒什麼。”
“我說啊,五條。”